月神賦

方寸光

武俠玄幻

秋日過午,和風流轉,滿園的花卉異香隨風浮浥,仿佛中人欲醉。 壹襲貂裘擁香而至,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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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月神賦 by 方寸光

2023-12-8 14:57

秋日過午,和風流轉,滿園的花卉異香隨風浮浥,仿佛中人欲醉。

壹襲貂裘擁香而至,底下鵝黃色的裙幅轉過花蔭,徑往園中樓閣。壹雙緗絲繡履來得翩急,卻無絲毫聲響,明明滿地落花,居然看不出足印何在。

閣外把門的小廝大老遠便瞥見,忙從瞌睡裏打醒過來。

“小姐安好!今天回來的這麽早?”

說話間來人已至,粉嫩的臉蛋上薄透紅暈,搖手示意免禮。

“我……我娘呢?”

裘袍少女壹臉緊張神情,語裏帶著幾分喘不過氣的嬌籲,微亂的發鬢旁汗珠晶瑩,宛如點點綴玉。

“娘在不在?還沒出門罷?”

“夫……夫人她在閣裏忙著,整天都沒露臉。”

“還好!”

少女舒聲長籲,容顏稍緩,肩頭挪處,細潤的小手壹把褪下輕軟貂裘,順手交給那小廝。

藏在貂裘底下的是壹襲清曉月色般的瑩白絲裳,肩膀、小臂等貼身之處平滑如水,高聳的胸脯撐得白衣薄透,香汗微濡,倍顯服貼,趁著陽光相映,仿佛浮現出新橙般的鮮嫩膚光。

那小廝只看得魂不守舍,趕忙拿貂裘擋在身前,以免出醜。

少女渾沒留心,推門快步走進閣裏。

那小廝巴巴地看著那抹玲瓏背影轉入內堂,突然驚覺:“小……小姐等等!老管事有交代,不得夫人吩咐不得擅入……”

說到壹半,省起對方乃是夫人的千金,頓時語塞。

這座懸起“彈指山莊”四字匾額的莊園隱於九雲山鏡花谷的花海深處,庭園依山傍水而建,景致天成,夏蟬過後尤其幽靜,迥非塵世氣象。

九雲山去京不過四十余裏,但山徑曲折,通往山莊之路隱蔽難尋,再加上山莊初代主人“古今回照”時明月著意隱居,壹直保持著與世無爭、居於江湖風雨之外的調性,更如世外幽境壹般。

“時”之壹姓頗為希罕,每每引人註目,卻甚少見於江湖故老,這與時家壹貫的低調作風有關。

正因如此,每當少女羞澀地提起自己的名字,那些神思不屬的英俠俊少往往只顧將“時晴雪”的芳名和倩影牢映在心,卻少有識者聯想到那深藏花海的彈指山莊。

踏上通往主室的黃松木回廊,時晴雪不覺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來到娘親的臥房外,四下壹片寂靜,登時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小姐回來得忒早,院裏詩課都念完了麽?”

壹把嘶啞的婦聲冷不防地自頸邊響起,嚇得時晴雪差點把心給跳出來。

趕忙回頭低聲比劃:“拜……拜托!好婆婆,妳別那麽大聲,娘都要聽見啦!”

明明聲音近在耳畔,轉身看時,發聲的老婆子卻還在幾步之外,襖袍鞋襪壹色鴉青,壹個大肚子圓滾如鼓,正是莊裏的老管事宮婆子。

那肥滿的身子顛顛顫顫地走來,咧嘴而笑,指著兩扇打磨晶亮的玉石門板。

“房門關好,內裏說什麽都聽不見,外邊自然也是壹樣。再說夫人有令:小姐的武課都已經擱著了,要是再偷閑不念書,婆子可得抓小姐來打屁股。”

時晴雪臉上壹燥,雙手不自覺地往裙後壹擋,悄聲道:“還來這個?就只今天提早點回來嘛。看我不是來向娘親自首了?”

“小姐這點便宜心思,還是別向婆子賣弄。”

宮婆子瞇起眸子,皺紋深邃的眼角堆滿怪笑:“夫人正忙,小姐還是先別見她。有什麽事,等夜裏再說也不遲,別說婆子沒好心提醒。”

“不成,不成,那就遲了啦!”

時晴雪急急揮手,順勢塞給宮婆子壹塊賞銀,卻是枚沈甸甸的白銀墜子。

宮婆子接在手裏,徑往嘴上壹捂,喉頭鼓得壹鼓,再張手時啥也沒剩下,眼珠賊兮兮地壹轉。

“婆子總不白拿姑娘的東西,只得幫上壹把,要是夫人問起,老身可沒計較。”

時晴雪合掌壹躍,歡顏而笑:“謝謝婆婆!”

眼看宮婆子讓開去路,立時跳上前去,使勁推了幾下,將兩扇薄薄的石門用力推開。

壹片奪目光彩溢湧而出,視野陡然亮開。

朝裏大開的門扉把整座閣房拱現出來,只見錦床青氈、宮燈畫屏,花鳥翎毛的畫卷掛了滿房,繭紙泛黃,題印宛然,無壹而非歷朝珍品。

種種奇珍古玩隨處散落,俯拾即是,從古銹斑駁的青銅獸彜到前朝典制的鑲金官瓷,任拿壹件都能教京師裏的博古名士愛得不忍釋手,外加壹地的金銀珠玉,根本是座價值連城的寶庫。

這些寶貝均是歷代主人的搜藏,時晴雪平素見慣,早就不以為奇,令她呆住的是房中央的異常景象。

掛著藕色薄紗的大錦床上淩亂不堪,到處都是衣裳碎片。

床間伏著壹抹曲線撩人的裸裎艷色,白膩的頸裏垂了條黃金細煉,隱有汗水閃落。

壹個披發紋身的漢子在上頭壹陣猛騎,腰股胯間啪滋啪滋地直響,伴隨著高昂起伏、欲仙欲死的顫喘,仿佛喜悅得隨時都要升天。

“呀!”時晴雪急忙捂嘴,卻已遲了。

聞聲轉來的是壹張嬌艷絕倫的面容,桃腮凝水,眼波如夢,望見時晴雪眼神先是有些訝異,隨而似笑非笑,旋即低眸急喘、又是壹波高潮將至。

紋身漢子低嗥壹聲,雙手壹箍,挺腰猛力前送,插得她仰起半身,埋在床褥間的壹對雪白豪乳直飛起來,霎時掀起壹陣乳白波濤。

隨著漫長的射精,乳波震蕩由強至弱,久久方息,終隨那承盡男精、微微痙攣的嬌軀跌回床中,猶帶壹絲輕顫的余韻。

“郎……郎君好棒,人家差點又要丟了……”

女郎膩聲囈語,微抖的指尖劃弄著男身胸前刺青,只見青紋刺的是個回首嘶嗥的狼形異獸,雕得猙獰兇猛,毛爪尖利,渾身纏以血色雲文,別有壹股懾人陰悍。

狼紋男子聽得她意猶未盡,不由得愈發獰笑:“小蕩婦!今日不把妳肏得脫陰,我封天路喊妳叫壹聲娘!”

明明射後尚未拔出,竟又抱著美人開始抽送,滋滋有聲,仿佛不知疲軟為何物。

那香汗淋漓的豐腴玉體被壹雙鐵臂牢牢環住,只得插得震顫不絕,滿腔情欲都化作陣陣撩人浪吟,神色似在失神邊緣,竟然還仍能媚眼調笑:“好不怕醜!人……人家雪丫,還不要妳這老小弟呢!”

最後壹瞥,卻是朝時晴雪霎眼。

時晴雪看得面紅耳赤,差點當場冒煙昏倒。那男人她完全不認識,伏床呻吟的美貌女子卻是再熟悉不過。

十幾年前,女子以彈指傳人的身份現身皇城,向相約論武的中州六大家門之主敬上杯酒,壹夜之間艷冠京華,無數英雄俠少為之傾倒,只盼得擁美人懷袖。

六家中的銀鞍將府之主“掣電幹戈”牧長征最為殷勤,當天還將皇上禦賜的坐騎牽與佳人代步,親自護送她回京中居處,壹時傳為風流逸話。

韶光易老,美人只怕暮遲。然而,也許她真的得天獨厚。任憑春去秋來,無情光陰卻絲毫減損不了她的容顏與嬌艷,仍是青春紅顏,不可方物。

直至今日,“夜來幽夢”時嬋娟的豐姿依然顛倒眾生,美名猶勝於昔。

正因為有如此的風華,能教“狼首星君”封天路遠從關外來會,壹點都不令人意外。

封天路成名北域二十載,自來橫行壹方、殺人無算,在他床間承歡的女子壹向都是戰戰兢兢,連他陽根肉菇底下的積垢都小心舔食,唯恐侍奉稍有不周,落得斃於掌底的下場。

也只有時嬋娟敢在置身狼吻之余談笑風生,甚至與之較勁,難怪被封天路看作希世尤物,交歡不休。

相較於娘親的風情萬種,時晴雪可說跟木頭沒兩樣。在她腦袋想象得到的範疇裏,男女之間超過手牽著手以上的壹切接觸,淫穢的程度大抵都高到難以辨別。

這不是她第壹次撞見娘親與別人的好事,照往常慣例,她向來都是壹呆之下落荒而逃,連春心蕩漾的時間都來不及。

唯獨這次沖擊太大,甚至目擊到娘親給人射入陽精的片刻昏厥,即使她完全看不出發生了什麽事,但時嬋娟那恍惚、沈醉的表情卻太過令人印象深刻,以至於忘了拔腿就跑。

等時晴雪從暈陶陶的混亂狀態回過神來,立時驚覺壹雙狼目正試量著她。

“狼首星君”封天路的眼神晃動著猛獸擇食般的焰火,仿佛透過這種眼神,就能將時晴雪的衣服壹件壹件刺穿、粉碎、撕剝下來,任由他恣意侵犯。

時晴雪嚇得寒栗乍起,沒來由地壹陣腿軟,就這樣坐倒在地,腦袋裏嗡嗡直響:“他……他是壞人!”

這個判斷非常精準,此外完全沒用。

封天路手擁時嬋娟的美妙胴體,眼裏卻盯住了她的寶貝女兒,笑得不懷好意:“妳家這小娃兒倒也生得標致,看這軟綿綿的模樣,肯定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女,反正遲早要被人騎,不如先讓老子來開苞了罷?”

時晴雪根本就聽不懂,但壹看對方表情便知大事不妙,壹急之下,雙腿忽然重生勁道,腳底壹陣風起,想也不想便壹蹦起身,轉頭就跑。

封天路面露獰笑:“哪裏走?”

正要暫時撇開時嬋娟以出手留人,忽覺腰間壹緊,頓時難以動彈。

卻見時嬋娟慵懶壹笑:“好沒良心的郎君!人家都在這裏給妳擺布了,還想打別個兒的主意,人家不管,妳……妳可得留下這壹發來!”

腴嫩如雪的大腿反過來壹夾,股間壹陣抽縮,膣穴柔肌仿佛活物般擠壓起來,幾乎吸得封天路壹泄如註。

房門應聲摔上。就只這麽壹下,時晴雪已倉皇逃離。

“夜來幽夢”之名,絕不是憑空得享。進到時嬋娟香閨中的男人,誰也別想自以為是勝利的壹方,就連“狼首星君”也不例外。

封天路險些失守,急忙收攝心神、強鎖精關,轉頭看見時嬋娟壹臉嬌媚,仿佛剛剛的小小示威是個不經意的花招,不禁發起狠來,淫念大熾,邪笑著將時嬋娟壓仆在床。

“郎……郎君要來了……”

時嬋娟嬌喘幾聲,滿腔地難耐寂寞:“妳這壞蛋,偏要折騰人家……快、快出來嘛……”

趁著時嬋娟的浪態,封天路馬上又射了壹回。

那根陽物竟似泄後不軟,噴薄之際依然壹次又壹次地瘋狂深插,搗得灌滿肉膣的精漿不住溢泄,沿著豐盈的腿股壹路漫流……

***  ***  ***

過了壹個時辰,時嬋娟才穿戴整齊,踏出房門,第壹件事便是來到時晴雪的居間。

壹進門,只見女兒的梨木大床拉起紗帳,被單裏傳出嗚嗚呻吟,壹副有人發著惡夢的可憐模樣。

時嬋娟看得好笑,走到女兒床邊坐下,往棉被上頭壹拍:“還不起來!想賴到月亮照屁股麽?”

時晴雪怯怯地掀開被單,水汪汪的眼裏滿是無辜。

“剛……剛才那個怪人是誰?”

“不是怪人,是壞人……”時嬋娟盈盈壹笑,頗帶捉狹意味:“娘被壞人欺負了,我的丫頭怎麽不來救人,自顧自地就跑掉啦?”

時晴雪神情發窘,臉蛋頓時紅了起來。

彈指山莊不以武功聞名,並不代表時氏列祖沒有奇技傳家。

時家初祖“古今回照”時明月便是當時武林中的傳奇人物,傳說修為高得不可思議,壹個眼神便足令英雄俯首。

只是自這位絕頂高人退隱山莊,便沒聽說時家再有哪個以武揚名。

時晴雪是其母之後的山莊傳人,卻連把開鋒匕首也不敢把玩,武功那是不用提了,真要與“狼首星君”這等魔頭動手,只怕連人家迎面吹來的壹口氣也擋不下。

能夠值得說嘴的,也只剩下逃離現場的腳底本領而已。

“欺負人的明明是娘!哪……哪有人當著別人的面就這樣、那樣……”囁嚅壹陣,終究還是羞得說不出口。

時嬋娟拉著女兒坐起,壹副貓捉老鼠的表情:“自己闖進門來,還好怪人呢!那頭貪狼封天路是邊關有名的魔頭,娘特地選妳不在的時候招呼他,偏偏妳要給他看見,這下好啦!不定哪天就給他吃了。”

時晴雪壹怔:“既然不是好人,娘為什麽還……還要跟他……”

臉上羞熱,頓時說不下去。

時嬋娟聞言抿嘴,眼波盈動,笑得分外撩人:“這個麽……自然是娘比他更壞。”

輕輕拍了拍女兒粉嫩的臉頰,笑道:“要是他再壞上幾分,也將就當得妳爹啦!雪丫想不想要個爹?”

“不想!”時晴雪紅著臉搖頭,眼眸卻是清楚:“我不要爹,反正從來就沒有,但如果說娘打算……”

話沒說完,便給娘親的指頭按住了唇。

“不要最好,光是壹個丫頭就難養得很,再來個男人怎生是好?”

時嬋娟嫣然壹笑,把時晴雪摟在懷裏拍了幾下:“壹去京城,又有幾天抱不到我的好丫頭了,先來多抱幾下,免得過兩天覺得不夠。”

時晴雪悄聲嘀咕:“人家又不是錢票,還可以先支先付?”

壹邊抗議,壹邊在娘親頰上輕輕吻了壹下。

時嬋娟摸了摸女兒的頭,微微笑道:“過幾天我就回來,在書院也好、莊裏也好,可得要乖乖的,多聽宮婆婆的話,知道麽?”

時晴雪在她懷裏點了點頭,壹時有些迷惘。

在娘親出門前,時晴雪忍不住發問。

“娘……”語帶遲疑,終究還是出口:“壹定要這幾天去麽?我今天聽書院裏的人說,皇城這陣子出了壹個夜行飛賊,連犯巨案,甚至還傷過人,很不平靜……”

“真的?”時嬋娟眼眸閃爍,壹拈頸間金煉,笑得居然有些開心:“這麽說來,娘可要小心點啦!”

“我說真的啦!”時晴雪急了:“娘!妳每次出門都那麽招搖,至少這次不要穿金戴銀……要給賊人盯上了,怎生是好?”

時嬋娟拗她不過,索性取下金煉,徑往時晴雪頸中壹套,笑道:“好好好,都給妳保管。不定飛賊也會光顧我們莊子裏,破財事小,可別連人也給偷走啦!”

時晴雪羞紅了臉,又是壹陣不依,終歸是送著娘親的馬車出了莊門。

***  ***  ***

彈指山莊距京師外城並不甚遠。當時嬋娟下得車來,望見氣象巍峨的皇城朱雀門,正好趕上禁夜的前壹刻。

單從這壹點,誰都能推知京中有了異狀。

當今王朝興昌,京城繁華冠於諸代,坊市入夜猶盛,原本並不禁夜。只因近月飛賊為禍甚烈,不僅民間富室遭劫,連皇親王公的府第都多有失竊。

皇城司鐵衛臉上無光,上上下下都被逼急,這才有了入夜閉門、加派金吾巡夜之舉。

時嬋娟打發了車夫,只帶著壹名貼身侍女桂兒,徑往城南民巷,不多時來到壹處重檐大院,門前早有兩名青衣婢女相迎,壹見時嬋娟便款款下拜。

時嬋娟頷首微笑,身形悄然曳入院中。

這壹夜,圓月高掛。月光緩緩溢入院閣窗牖,照出壹抹白影。

時嬋娟換上壹襲密扣織錦的緊身衣靠,竟是純白服色、銀絲繡滾,服貼胸腰的白布襯得她的身段分外緊致,胸脯、臀股渾圓欲出,再加上收窄的褲腰修飾,搭上壹色銀白的貼腿綢褲、渾身上下的姣好身形都呈現無遺,修長而又豐盈,任誰壹看都轉不開目光,月華之下更是耀眼。

“主人,都準備妥當了。”

迷雲飄過,月光驀然壹黯。壹把清冽動聽的嗓音輕輕響起,夜裏無聲無息地多了另壹道嬌小白影,繡飾雖然簡單得多,卻是壹樣的月白勁裝,正是桂兒。

“很好。”

時嬋娟點了點頭,將壹雙白皮手套穿至指尖,最後才拉起壹道掩面的冰綃薄紗,壹雙清冷美眸隱隱綻光。

桂兒緩緩退出閣外。雲霧風逝、月光重現之際,閣中已無時嬋娟的蹤影,仿佛她那壹身雪白就這麽隨風遁去,化入照遍皇城的月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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