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0章:家中藏嬌二十余、妳存天理、我存人欲
南宋第壹臥底 by 龍淵
2020-10-20 15:22
他的手裏舉著個火把,站在那上邊正“哢哢”的和下邊的紅襖軍戰士,語聲洪亮的對罵。
聽那個老頭的語氣,壹口壹個反賊,兩句壹個天殺的。居然很有古代忠臣良將罵賊而死的勁頭。
在他的身邊還站著壹個中年仆人,他緊緊的扶著這個老頭的胳膊,以防止他罵的太嗨,翻身從上頭滾下來。
看這個老頭的樣子,壹副怒發沖冠,滿面正氣凜然之相。他舉著火把的手不斷的哆嗦,似乎分分鐘想將火把扔到馬棚的草房頂上,跟自己的馬同歸於盡。
等沈墨壹進了院子之後,就看到墻角處有壹群哆哆嗦嗦的家人。
看起來是這個朱老頭的老妻還有兒子兒媳婦,丫鬟侍妾,小廝婆子之類的壹大群。
……
只見沈墨壹進院,隨即就沖到人堆裏,提著壹個中年人走了出來。
看陳軍師手裏這個人的衣著打扮,明顯是房上那位老頭的兒子。
“看見沒有?還是軍師有辦法!”
這時候,就見馬英的眉毛壹揚,笑嘻嘻地說道:“這個老頭要再不下來,我就壹刀捅死他兒子,我看他還燒不燒咱的馬!”
馬英這句話說的嗓門兒十分不小,壹邊的那群家屬壹聽之下,立刻就連嚎帶喊的痛哭了起來。
沈墨回頭瞪了馬英壹眼,隨後他提著個中年人的脖領子,壹路將他提到了院落當中。
“聽說……妳爹是個當世大儒?”沈墨回頭壹看,見到這個家夥的嘴唇青紫,似乎有猝死的跡象。於是連忙松開了手向他問道。
“沒錯,我爹爹是密公書院教席,越王長子完顏壽孫山長的好友……”只見這個兒子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我爹爹平日裏和趙秉文、楊雲翼、雷淵、元好問這些當世大儒都是至交好友,與李汾、王飛伯,這些大家也多有應酬往來……您可不能放箭把他射下來啊!”
……
“誰問妳這個了?”只見沈墨笑著搖了搖頭:“他是什麽學派的?”
“啊?我爹爹是本朝理學大家……”
聽到這家夥說的話,沈墨隨即回頭向著墻角那邊看了壹眼,然後“撲哧”壹聲就笑了出來。
“好壹個理學大家!光教人家存天理,滅人欲了,他自己的人欲倒是旺盛得很……妳爹收了多少房小妾了?”
沈墨剛才拿眼壹掃就知道,人群裏幾個穿著鮮艷的妖嬈女子,看身上的服飾比這個病鬼兒子的媳婦還要艷麗,明顯是這老頭的小妾,不是這個病鬼的。
“回大王……”就見這個朱老頭的兒子,壹聽這位山大王的問題問得很不正經。他又不敢不回答,只好哆嗦著據實答道:“十三房……要是不算歌姬啥的……”
沈墨看到這家夥回話之際,臉色已經越來越白,生怕他有什麽舊病要當場復發,於是問完了話就趕緊擺手,讓他回去。
隨後就見沈墨臉上帶著笑意,背負著雙手,慢慢的走到了馬房下邊。
此時,這個老頭的家屬還在遠遠看著這邊的情況,而楊妙真、馬英、馬誌遠他們幾個人,也在目光炯炯的看著陳軍師。
至於院內院外的紅襖軍戰士,也都是壹臉好奇的向裏面探頭探腦的看。
不知道咱們陳軍師,會不會兩句話說出來,就把這個老頭當場氣死?
此時的馬英和楊妙真兩個人交換了壹個怪異的眼神,隨後趕緊轉過頭來,生怕落下了什麽熱鬧。
這個時候,只見陳軍師走上前去,擡頭向著上面問道:“妳叫什麽名字?”
“老夫朱……”
“我沒問妳!”
這個老頭聞言剛要開口說話,隨即就被沈墨果斷打斷了他的下半截話。
就見沈墨擡了擡下巴,向朱老頭旁邊的那個中年仆人問道:“說妳呢!”
“我?”
只見那位中年仆人聞言,還難以置信的左右看了壹眼,隨即這才驚愕地答道:“小人朱從則……”
聽到他的這句話,沈墨“撲哧”壹聲笑了出來。
叫了這麽個名字,要是不從賊造反,真是浪費了!沈墨壹邊忍著笑壹邊想道。
在這之後,就見到旁邊的老頭壹臉鐵青,向著沈墨大聲問道:“妳又是誰?到此作甚?老夫告訴妳,我可不怕……”
“妳閉嘴!”
當這個理學大儒朱玉珍剛剛壹開口,隨後又被沈墨用手壹擺,把他的下半截話給憋了回去。
這時候,就見沈墨居然又擡起頭來,向著那個朱從則問道:“妳跟著他多久了?”
“從12歲到現在……25年吧?”
“他給妳什麽了?”
“壹日三餐,月例六百錢……還有冬夏兩身衣服。”
就在他們兩個人壹問壹答的時候,院內院外的所有人,都在面露驚訝的看著這位沈軍師,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用意。
陳軍師居然放著這個大吵大鬧的老頭不管,反而跟他身邊的仆人聊了起來?
陳軍師不對呀,怎麽今天發揮這麽失常?想到這裏的時候,大家全都用驚奇的眼神相互交流了壹下。
這個時候,他們就見院子裏的陳軍師,擡頭笑著說道:
“二十五年了,妳天天給他當牛做馬……也許還要再幹壹輩子,給他當壹輩子的奴才!”
“妳在這二十年中有沒有想過,妳也過壹回這樣錦衣玉食的日子,哪怕這壹輩子裏面……只有壹天?”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見朱從則臉上的神情,忽然就是壹楞!
隨即,他雙瞳裏的眼神,壹下就黯淡了下來。
沈墨清楚的看到了他神情的微妙變化,只見他的嘴角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接著說道:
“想不想花他的銀子、喝他的酒、住他的房子、挨著個睡他的小妾?”
……
就在這壹刻,只見這位朱從則的臉上,“騰!”壹下就漲紅了!
他嘴唇微微蠕動了壹下,卻是趕緊低下了頭,偷著眼心虛不已的看了壹眼他邊上那位朱玉珍老爺。
“我是紅襖軍軍師陳浩南,平生壹言九鼎,從不大言欺人。”
只見沈墨壹邊說著,他居然壹轉身,毫不猶豫的向外走去。
就見他壹手背負在自己的身後,另壹只手則舉過頭頂,背向著後面的朱從則,舉起了壹根手指說道:
“把他推下來,他所有的壹切,都是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