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了康熙

大司空

歷史軍事

“二爺,老爺已經下值回府,太太派人來傳話,叫您過去呢。”
小廝吳江挑簾子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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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四個狠人壹臺戲

騙了康熙 by 大司空

2024-2-17 20:24

  事情往往湊巧。
  淩晨,玉柱從乾清宮下了值,趕去南書房後。
  輪值的大學士張玉書,竟然把剛來報到的張伯行,也安排到了玉柱的手下當差。
  嘿嘿,如今的玉柱手下,可謂是臥虎藏龍啊。
  布衣宰相方苞,三朝權相張廷玉,再加上有名的清官能吏張伯行,壹桌高智商的麻將班底,齊活了!
  張伯行,字孝先,號恕齋,河南儀封(蘭考)人。
  客觀的說,張伯行的不貪,主要是他家裏非常有錢。
  在儀封縣裏,老張家是有名的大官僚、大地主,擁有上好的良田幾萬畝。
  康熙曾經當眾說過,張孝先沒必要貪銀子。
  事實也確實如此。
  張伯行在外做官,只圖清官之名,對於不義之財,徹底的不屑壹顧。
  參加過禦門聽政之後,玉柱覺得有必要給手下人,定壹些規矩了,便把三個狠角色,都召集到了壹起。
  南書房裏,只有辦公的地方,沒有會客廳。
  只能是,玉柱高坐於炕上,二張壹方,三個厲害人物,圍坐在他的身旁。
  不美的是,四周也都坐滿了人,他們這邊說啥,大家也都聽得見。
  想當初,玉柱還是縣裏壹把手的時候,單單是擺滿了真皮沙發的會客間,就足有五十平之大。
  唉,完全不能比呀!
  在三個人之中,張廷玉的資歷最深,玉柱便先問他:“衡臣老兄,妳們三位,如何商議的?”
  和張廷玉這種頂級聰明人說話,玉柱根本不需要把話說透。
  果然,張廷玉站起身子,拱了拱手,壹板壹眼的說:“回部堂大人的話,卑職幾個略微商議了壹下,外頭來了折子後,按照靈臯兄、孝先兄及卑職的順序,依次辦理。誰接的折子,就由誰承辦……”
  不愧是傲立於朝堂幾十年的名相,張廷玉的回答,言簡意賅,井井有條,無懈可擊。
  按照玉柱的本意,這三個厲害手下草擬的條陳,他也沒必要去看了,直接遞進乾清宮裏便是。
  但是,張廷玉咬死了,玉柱是頂頭上司,必須幫著把關。
  玉柱沒看張廷玉,而是望著方苞,笑道:“靈臯老兄,我公務繁忙,堪錯之事,便只能指望妳了呀。”
  這就屬於是柿子撿軟的捏了!
  張廷玉的父親張英,是康熙的陪讀,位列宰輔,家勢異常之雄厚,他並不怕玉柱。
  張伯行,家裏極其有錢,剛從巡撫任上貶入了南書房,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對玉柱無所求。
  唯獨,方苞不同。
  方苞,沒啥後臺,剛牽扯進了《南山集》案之中,險些被滅了三族,正值驚魂未定之時。
  壹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和從不寫詩作詞的玉柱不同,方苞在吃大虧之前,自負於才華,多有詩作和結集流落於民間。
  若是得罪狠了玉柱,嘿嘿,玉柱只須收集到方苞的大作,故意從中摳出犯忌諱的字眼,簡直是易如反掌。
  康熙把方苞弄進南書房裏,壹是惜才,壹是就近監視之。
  玉柱身兼步軍統領,很可能就是具體負責監視的經手人。
  “回爵部,卑職敢不從命?”方苞只是稍微猶豫了壹下,便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苦差事。
  玉柱多有軍功,並以二等勇毅侯,兼任的戶部左侍郎。
  方苞不敢得罪了他這種少年新貴,故意稱爵部,而不是通常的部堂,以示尊崇之意也。
  玉柱滿意的壹笑,又望向張廷玉:“衡臣老兄,妳相對比較年輕壹些,就幫著靈臯兄,壹起堪誤,何如?”
  在場的四個人,都是異常通透的明白人。
  張伯行壹直冷眼旁觀,看得也很清楚。
  張廷玉不動聲色的出了招,想為難壹下玉柱。
  只是,玉柱臉上帶著笑,不聲不響的,不僅把球踢回了張廷玉的懷中,還推脫不得。
  玉柱為啥要把方苞牽扯進來呢?
  嘿嘿,張廷玉在玉柱的手下,有些年頭了,從未惹過事。
  方苞壹來,張廷玉就主動試探玉柱。要說裏頭沒有方苞的事,玉柱敢從南書房的臺階上,跳下去。
  啥叫高手?
  陰人於無形者也!
  行家壹伸手,就知有沒有!
  玉柱壹出手,就把方苞和張廷玉,都給陷進去了。
  足夠說明很多東西了,還有必要再試探麽?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自從,玉柱手底下管了三個人精子,就註定有今天這壹幕,不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
  張伯行也看明白了玉柱的心思,他們三個草擬的節略和條陳,都可以直接遞進宮裏去,玉柱不會故意攔著不遞。
  但是,他們三個人捅了簍子,玉柱也不可能替他們兜著。
  畢竟,此間是南書房,除了親爹外,誰敢替外人攬事兒?
  壹言以蔽之,兄弟爬山,各自努力。
  玉柱持這種態度,主要是南書房的特殊性質決定的。
  南書房,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除了老皇帝之外,誰敢搞壹言堂,誰必定會倒黴!
  在玉柱的字典裏,責權利,從來都是必須相符的。
  在皇帝的身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裝糊塗,才是正道理。
  下午,下值之後,玉柱壹秒鐘也不肯多待,徑直要出宮陪老婆。
  在西華門登轎之前,吳江小聲稟道:“回爺,曹家派人來報訊,孫老太君歿了。”
  嗯,自從曹家被奪了江寧織造的肥缺之後,孫老太君就壹直悶悶不樂。
  類似曹家這種內務府的包衣之家,失去了聖寵,就意味著,家族再難興旺了。
  不過,曹家的退出江寧,其實和曹寅的無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曹寅為了迎接聖駕南巡,先後借的大筆巨債,已經還不清楚了。
  正因為如此,康熙才和玉柱做了筆交易,曹家的債由玉柱幫著還,康熙答應玉柱可以造大海船,以天津衛的大沽口,作為玉柱獨占的貿易港口。
  嘿嘿,香港是怎麽崛起的?
  不就是整個大陸被西方包圍和封鎖,就剩下了香港,這壹個對外的貿易窗口麽?
  在第壹次鴉片戰爭之前,整個大清的北方,竟無壹個對外的通商口岸。
  如今的天津衛大沽口港,就相當於香港之於整個大陸的意義。
  只是,康熙再英明,也看不透其中的深刻內涵和巨大貓膩。
  如今的大清,長江以南地區,逐漸的比北方富裕了。
  但是,富裕起來的階層,基本都是商人、地主和部分漢人官僚。
  大清的兵權、財權和人事權,絕大部分都掌握在以旗人為主的北方人手裏。
  通俗的說,北人有權、有兵,南人有錢有糧。
  這年頭,有權必有錢,有錢卻需要買通權貴的保護。
  短期內,玉柱背上曹家的巨額債務,肯定是大虧特虧的。
  但是,玉柱的手裏捏著北方沿海唯壹的對外貿易港口,嘿嘿,從戰略上講,他和康熙做的這筆交易,賺大發了。
  照道理說,孫老太君歿了,應該由曹春出面。
  只是,曹春帶著小鐵錘,還在回京的官船上。
  做人要厚道,玉柱畢竟是曹家的孫女婿,他也就吩咐了下去,去曹家。
  玉柱到的時候,曹家老宅內外,已經成了白色海洋,到處都豎起了白幡。
  以玉柱的身份,並不需要替孫老太君服喪。
  他來致祭,只須在官服外邊,罩上壹件素服,腰間系壹條白帶即可。
  至於摘了頂子上的紅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家,又不是旗主,玉柱也不是旗下的包衣或奴才。
  除非是皇帝和皇太後駕崩了,或是佟國維、隆科多死了,玉柱才必須摘纓。
  玉柱下轎之後,站在門口壹看,嗨,怎麽是門可落雀的狀況?
  曹家,再怎麽落魄,也是內務府的包衣世家,親朋好友,沒有幾百,也有幾十吧?
  玉柱心裏覺得奇怪,卻沒打算管曹家的閑事。
  只因,他知道,曹家人就沒有壹個是省油的燈,閑事肯定是管不完的。
  聽說玉柱來了,曹頔三步並作兩步的從府裏邊,迎了出來。
  “請小相國大安。”曹頔規規矩矩的紮千請了安。
  玉柱望著俊俏的曹頔,微微壹點頭,淡淡的說:“罷了。”
  如今的曹頔,已經是步軍統領衙門裏的正八品筆帖式。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曹頔在玉柱的手心裏討生活,腰桿子豈能硬得起來?
  “頔二哥,還請節哀。”玉柱簡單的安撫了壹下曹頔,便欲邁步進府。
  卻不成想,曹頔湊到近前,小聲說:“回小相國,宮裏只怕是還不知道此事啊。”
  玉柱瞬間秒懂了,曹頔這是提醒他,要把孫老太君歿了的消息,告訴給皇上。
  孫老太君,乃是康熙的保嬤,康熙也壹直眷顧著整個曹家。
  想必,康熙得知了兇訊之後,必厚賜吧?
  只是,曹寅遠在大沽口,恐怕還沒回府。
  府裏最大的壹個男人,便是曹荃。
  但是,曹荃在銅山貪汙壹案後,便被奪了職,壓根就沒資格進宮去見康熙。
  現在的問題是,曹荃自居於長輩的身份,不好意思主動出來迎接玉柱。
  玉柱點點頭,說:“還是等嶽父大人回來了,再做處置吧?”故意推到了曹寅的身上。
  曹家的男人,又沒有死光光,曹寅還是通政使銜的造船使,玉柱有何立場,擅自插手曹家的內務?
  必須承認,曹家人的動作,還是挺快的。
  靈堂已經搭好,孫老太君也已經小斂。
  小斂,指的是,趁身體尚未冷透之時,抓緊時間穿上壽服,然後在嘴裏塞壹顆大珠。
  嗯,曹荃畢竟是孫老太君的親兒子,做得還算是及時。
  上次,尚佳氏那是絕了嗣,侄兒們只惦記著偷東西,拿寶貝了,誰還管她小斂啊?
  結果呢,等老十二和玉柱趕到之時,尚佳氏的身子都硬了,壽服也已經穿不進去了。
  唉,尚佳氏的慘況,印證了這個時代壹個極其樸素的道理:養兒防老。
  大沽口距離京城並不算特別遠,入夜之前,曹寅風塵仆仆的騎馬趕回。
  曹寅換上重孝,拜祭了孫老太君之後,馬上去了宮門外,遞牌子請見康熙。
  康熙看著壹身重孝的曹寅,聯想起,他當年出天花之時,孫老太君的拼死相伴,不由柔腸大動。
  “登門的客人,應該不多吧?”康熙故意問曹寅。
  曹寅抹了把眼淚,哽咽道:“主子爺聖明,登門致祭的客人,確實不多。”難堪的要死。
  “子清,暫且節哀啊。”康熙想了想,吩咐魏珠,“妳去傳朕口諭,著玉柱操辦曹家的大事。嗯,他不出面,曹家的舉喪,不可能風光。”
  魏珠正往外走,又聽康熙吩咐道:“還是叫老十二也去幫忙舉喪吧。”
  老皇帝畢竟念舊,心裏壹直惦記著孫老太君的好處,這是故意擡高了曹家舉喪的規格。
  曹寅聽了這話,既欣慰不已,又是壹陣汗顏,唉,都怪他沒本事。
  自從,曹寅丟了江寧織造的肥缺之後,曹家的家運,也跟著壹步步衰落了下去。
  曹寅騎馬從大沽口趕回之時,門房的大簿子上登記的客人,除了玉柱之外,竟無壹個三品京卿以上的貴賓。
  沒辦法,曹家本是上三旗的包衣,又多年在京外當差。
  和曹家最親近的李煦,遠在江寧。孫老太君的親侄兒,杭州織造孫文成,也是鞭長莫及。
  更重要的是,曹家壹直引以為傲的貴婿,那位鐵帽子的郡王訥爾蘇,被奪了爵。
  客觀的說,若訥爾蘇還是郡王,曹家辦喪事,絕不至於如此的寒酸和冷清。
  不過,康熙看得很清楚,曹家的喪事辦得如此冷清,根子顯然在玉柱的身上。
  玉柱這個小混蛋,壹直瞧不上曹家人,顯然是完全沒有出力呀。
  這怎麽成呢?
  等康熙的口諭傳到曹家,由玉柱主持舉喪之後,好家夥,京裏的高官們仿佛是剛知道消息似的,紛至沓來。
  這壹下子,曹家的門檻,險些被踏爛了!
  老五很快就來了!
  老七,稍微晚了點。
  淩晨的時候,老四從戶部下了衙,頂著星光,也來了。
  曹家的大門前,來客們紛紛湊到玉柱的跟前,親熱的和他見禮。
  “拜見爵部。”
  “請爵部大安。”
  “請小相國大安。”
  “爵部,萬請節哀啊。”
  曹寅哈著腰,陪著笑臉,登門的貴客們,卻都只是敷衍了幾句,便湊到了玉柱的面前,主動搭訕。
  此時的曹寅,就仿佛是不相幹的路人甲壹般,完全被玉柱那龐大的身影,徹底的籠罩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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