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現離間計

　　胡六壹到辦公室，關鍵就推門進來了。
　　胡六甩了壹支煙過去，關鍵把火給胡六點上，問：“領導昨晚輸了還是贏了？”
　　胡六就笑：“輸了，沒想到張總跟老梅的牌技這麽好，真小看他們了。”
　　“我們在河北的時候都不敢跟梅總打牌的，弄得梅總也寂寞得很。”關鍵笑。
　　“怎麽沒聽妳說過，妳是老梅帶的人？”
　　“開始不知道領導跟梅總是兄弟啊。”
　　胡六說：“老梅昨天晚上跟我說妳是個很不錯的兄弟，讓我照顧妳。還說妳是個很忠誠的人，我想老梅眼光應該不錯。”
　　“領導妳放心，梅總是我敬重的大哥，昨晚在電話裏又再三說了，如果到了真要取舍的時候，寧願我舍棄，也不能給妳丟人。本來我也就不打算在這個破公司幹了，但妳壹來，又讓我覺得這個公司還是有前途的，所以我又才重新做了計劃。現在又有梅總說跟妳是兄弟，那妳以後就是我的老大，我自然不會給妳丟人。”
　　胡六就笑：“我相信老梅，所以無條件地相信妳。”
　　“謝謝領導，妳放心，我知道怎麽做的。”
　　胡六又問：“妳好好的不跟老梅在河北發展，怎麽又跑回來了？”
　　“老婆和孩子在紅城啊，小孩子要上學，老人年紀又大了，不回來不行啊。回來後商報也沒有合適的位置給我，剛好劉毅在這邊，就過來了。”
　　胡六正要跟關鍵談談劉毅的時候，武城推門進來了，見關鍵在，就問：“領導，打擾妳們談事嗎？”
　　“沒關系，我們已經說完了。”胡六說。
　　武城壹坐下就問：“聽說領導昨晚輸了？”
　　“操，妳消息這麽靈通？”
　　“剛才碰到左總，他說的啊，說妳們兩個全軍覆沒。”
　　胡六嘿嘿壹笑，說：“左總聰明啊！”
　　“什麽意思？”武城問。
　　“沒什麽。”胡六嘿嘿壹笑不再說話。他回憶昨天左雄的壹系列表現和今早壹早就告訴武城和他昨晚去打牌的事情，他終於明白了左雄的用心了。
　　武城又坐了兩分鐘就出去了，武城壹出門，胡六就對關鍵說：“我敢肯定老左在今天下午兩點半前就會告訴石級偉，他昨晚跟我壹起跟商報的人聚會了，並且我們輸錢了。”
　　“這麽肯定？為什麽？”關鍵不明白。
　　“離間計啊。”胡六嘿嘿壹笑，又說，“老左還真是個人物啊。”
　　關鍵壹琢磨，終於也明白了。他這些日子壹直冷眼旁觀三個老總鬥法，從目前態勢看石級偉跟胡六站在壹起，但兩個人又彼此不信任。這個聯盟的關系因為胡六過於強勢而顯得很脆弱，石級偉壹方面要支持胡六對付左雄，壹方面又害怕胡六坐大，更擔心胡六跟左雄聯合起來搞他。這些關系連他關鍵都能看得清楚，狡猾如左雄的怎麽又會看不清楚？所以左雄高調地邀請胡六出去，並到處宣揚跟胡六的老商報人親密的情意，這是讓石級偉明白，他跟胡六關系很好，他們現在走得很近。這樣必定會導致石級偉不敢再信任胡六，再有針對左雄的計劃時，也不再敢像以前那樣跟胡六站在壹起了。想明白這壹點以後，關鍵問：“領導妳覺得石級偉知道了這個事情以後，會怎麽樣？”
　　“壹定會有所行動的。”胡六心裏想的是，以石級偉善嫉，又小心眼的性格，他必定會有所表示的，但他會有什麽樣的表示呢？
　　“領導，妳要小心左雄跟老石，這兩個人都不是善茬兒。他們爭鬥了這麽久，面子上壹直不撕破。妳壹來，估計石級偉原來還想利用妳趕走左雄，但看到妳跟左雄關系好了以後，他會擔心出現他跟左雄聯手搞走前任總經理的壹幕，而妳現在工作上的成效又大，上上下下都對妳很敬佩，難免石級偉不和左雄又走到壹起來搞妳。”
　　胡六想，這不就是左雄的意思嗎？他想了想，說：“我沒關系，大不了不做這份工作，我壹樣過得很自在，妳就不壹樣了，以後要跟我保持距離，免得他們找妳的茬。”
　　“我也沒關系的，本來就對這個公司沒信心了，大不了也不做了就是了。”關鍵心生感激，他跟胡六相處兩個月來，覺得胡六處處維護實心做事的下屬，而不讓下屬做替罪羔羊，這點跟左雄和石級偉完全相反。
　　胡六料得沒錯。
　　到了十點半的時候，是已經定下的臨時會議時間，這個會議昨天就已經通知過了，胡六已經知道會議的內容，但他假裝不知道。如他所想的那樣，進了會議室以後，莊十三已經坐在裏面了，這次白功福沒有來，段家成坐了首席，來宣布大元集團關於聘任莊十三為媒體服務有限公司總經理助理的任命通知。
　　會議結束以後，到了吃飯的時候，蔣舟昭來通知胡六中午大家壹起吃飯。胡六知道，他來石級偉也沒有專門召集大家壹起吃飯，那是石級偉擺姿態跟胡六在大家面前拉開距離。今天這個飯名義上是給莊十三的歡迎宴，其實也是石級偉在得知胡六昨晚異常地跟左雄壹起出去的壹個反應，他要團結群眾了。
　　胡六的辦公室在三個老總的最外邊，他聽到敲玻璃的聲音就拉上門出來了，石級偉跟左雄站在那裏等他，莊十三站在前面望著他笑。
　　四個人結伴下樓，左雄如胡六預料的那樣說：“昨晚跟胡總去和商報的老朋友們聚會，結果兩個人都叫他們給滅了啊，給時報丟臉了啊。”
　　“輸了多少？”石級偉問。
　　“我們倆加起來應該輸了壹萬多吧？”左雄問胡六。
　　胡六笑：“是啊，左總是有心發獎金，我則是發揮失常。”
　　“他媽的，這也太丟人了吧？這樣不行，我們得把場子找回來。”石級偉說。
　　胡六嘿嘿壹笑，說：“江湖不是傳說石總不喜歡打牌嗎？”
　　“妳們不爭氣，我再不出馬，那不是叫他們笑話我們時報沒人了？”
　　胡六嘿嘿地笑，不再說話。他知道石級偉會有所反應，但沒想到石級偉是這種反應。他看了壹眼旁邊的左雄，左雄臉上似笑非笑，說：“就是，我跟胡總丟人了，石老板作為帶頭大哥，不找回這個場子，時報以後在他們面前就擡不起頭了。”
　　胡六心想，我操，這哪兒跟哪兒啊。但他知道以石級偉的小心眼，本來就有防備他的心思，以後怕是更重了。他本來就壹心想挑起胡六跟左雄火拼，現在見胡六跟左雄親熱地走在壹起，胡六難對左雄下手，他由於怕中了二人的計，壹定不敢再全力支持和推動胡六對左雄的清查了。
　　胡六以為石級偉說打牌的事情是個玩笑，誰知道到了下午下班時，石級偉跟左雄真的過來叫胡六，說左雄已經約了梅有福和鄧勉之，要決壹死戰。石級偉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把公文包拉給胡六看，裏面裝了兩疊百元大鈔，整整齊齊的，用白色的紙條攔腰束好。
　　胡六想，石級偉看來真想去拜山頭啊，還不惜拿兩萬塊出來拼。他沒有想到的是，石級偉拿了兩萬塊，但由於不會打牌，原來還只是想做拉拉隊，表明他也願意與民同樂，所以那錢，是基本不會輸了。純粹是為了顯個氣勢，但到了最後卻忍不住擠掉胡六，親自上場去廝殺，結果損失慘重，要不是鄧勉之看不過眼了，改變了打牌的規則，估計石級偉那點錢壹點都不會剩余。而石級偉也沒有想到的是，他信誓旦旦地說要替兩個下屬報仇，結果再次全軍覆沒，這也是胡六沒有料到的。
　　左雄卻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