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問罪

　　胡六剛到家，楊七七的電話就來了，說：“我就不開車了，妳來接我吧。”
　　胡六想，這哪能去接啊，這楊七七讓他接分明是做給麥朵看的，就說：“我剛下飛機，還有點工作等著安排下，要晚點過去，我叫老鄧來接妳。”
　　楊七七嘆了口氣，把電話掛了。
　　胡六剛掛了電話，麥朵的信息就進來了，說：到了？
　　胡六知道鄧勉之已經都通知大家了，自己這壹落地，兩個女子壹前壹後地都知道了。就回了句：到了，妳們先過去，我晚點到。
　　胡六換了衣服洗了個澡以後，想到白功福要自己壹回來就跟他聯系，就打電話過去，電話接通後，胡六說：“總裁，我回來了，妳找我？”
　　“還順利吧？”
　　“還好，童夢答應在本月把合同發過來，繼續簽訂，但那些賬目要讓我們跟他們好好對壹對，該誰的責任由誰擔。”
　　“那就好。”白功福又說，“這樣，妳明天中午兩點到我辦公室，我找妳聊聊。”
　　胡六應了聲好。心想，他原以為白功福找他不外乎兩個原因，壹是關心童夢，二是數據調查的問題。看來還有另外壹個原因，他想了想，反正明天就知道了。累了這麽久也確實該放松下了，但他想到那裏有兩個女子待著，如果壹時處理不好，保不定會傷害到另外壹個人，他心裏又立時無法輕松起來了。
　　胡六故意待到了八點才出發，在去的路上，鄧勉之的電話不停進來批評他。他總是說到了，到了，馬上到了。
　　胡六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了，還是他第壹次見到麥朵時的全部人員。他看到了壹個最怕見到的人，那就是老牛。他預感到這次要請客的人是老牛，上次老牛也說了要擺酒謝罪。他想起上次他帶麥朵走的時候不但打了老牛的客人老茍，還言語刻薄地譏諷了老牛。當時老牛自知理虧，壹直放低姿態不跟他計較，如果知道他跟麥朵什麽事也沒有，那今天可就不好收場了。
　　胡六壹坐下，老牛就叫關了音樂，然後壹手拿酒杯，壹手拿麥克風，說：“前些日子在這裏發生了壹些不愉快的事情。由於做兄弟的有眼無珠，得罪了朋友，所以，兄弟今天特地擺酒謝罪。”說到這裏，老牛看著胡六說，“老六，我拿妳做兄弟，拿麥朵做妹妹，上次是我維護不周，讓麥朵受委屈了，所以妳上次盡管打了我的臉，我依舊覺得自己錯了，我幹了這杯酒，妳如果原諒我，就請陪飲壹杯。”
　　胡六尷尬地站了起來，笑：“老牛沒必要搞得這麽隆重吧？”
　　“喝還是不喝？”老牛問。
　　“當然。”胡六說完端起酒壹飲而盡。
　　“好。”老牛也喝完了杯中酒說，“兄弟還有壹事不明，上次我開車的時候聽到有位胡先生給楊七七節目裏打電話，那段節目想必不少人聽到。我想求證下，胡先生妳跟楊七七到底什麽關系？”
　　“老牛，妳這不是謝罪酒，是鴻門宴吧？”胡六看了壹眼麥朵，麥朵眼裏的神色讓他心疼。
　　“那晚我之所以處處讓步，是因為我確實覺得自己沒做好，但我想知道，我麥朵妹妹是不是值得跟妳？”
　　胡六嘿嘿壹笑，說：“老牛，我跟楊七七到底什麽關系，不需要跟妳解釋，對嗎？麥朵值不值得跟我，也跟妳關系不大，對吧？”
　　“那妳那晚是故意找茬了？”
　　“我找茬？”胡六冷笑，“我是讓妳以後在朋友們面前還能擡得起頭做人，是在幫妳，妳不懂？”
　　“好壹個幫我。”老牛也冷笑，“妳知道妳給我造成了多大損失？”
　　“為了妳不受損失就拿妳麥朵妹妹去賄賂那個混蛋嗎？”
　　“胡六，妳不覺得妳這話說得很混蛋嗎？”
　　“沒妳做得混蛋吧？”兩個人話裏的火藥味都濃了起來。
　　音樂聲忽然響了起來，老牛的壹句話淹沒到了音樂裏了。胡六看鄧勉之在那搖頭，知道是他開的音樂，就坐了下來。他看旁邊的楊七七，目光中也滿是哀怨。他長嘆了壹口氣，想站起來就走，又覺得這壹走，這個結就很難再解開了。就拿起煙，走到陽臺上去了。鄧勉之也跟著出來了，兩個人默默地坐了會兒，鄧勉之說：“六，妳記不記得我以前提醒過妳，讓妳不要招惹楊七七？”
　　“記得。”胡六苦笑。
　　“那妳還招惹？”
　　“妳也是興師問罪的了？”胡六苦笑。
　　“六，妳知不知道妳在玩火？”
　　胡六長嘆了壹口氣，說：“好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麽處理了。”
　　“知道就好。”鄧勉之拍拍胡六的肩膀。
　　胡六又有點納悶兒了，剛才他跟老牛爭吵的時候，麥朵和楊七七壹句話都沒有說。麥朵不說話還是比較正常的，以楊七七的性格公然沈默他卻有點不明白了，難道這三個男人裏面有壹個是楊七七的男人？那到底是誰？是老牛嗎？但從以前的表現來看，也不像啊。是老張嗎？好像也不是。
　　正在胡六沈思的時候，老張拉著老牛出來了。手裏還端了兩杯酒，胡六想，這是來做和事佬的，就站了起來。
　　老張就說：“老六，我說句公道話，老牛是我多年的朋友，從來都替朋友著想，是個值得拿命相托的人。我跟妳雖然結識日短，也覺得妳是性情中人，算是傾蓋如故。大家那點誤會本來也就不是個什麽事，所以，我的意思是壹笑泯恩仇。”
　　胡六就哈哈壹陣大笑，放低姿態，說：“老牛，兄弟錯了，求妳高擡貴手，給我壹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哎。”老牛長嘆了壹聲，說，“妳這孫子，臉變起來比小孩子還快，老子是真拿妳沒招啊。”
　　兩人接過老張遞過來的酒，壹飲而盡。喝完以後，胡六說：“老牛，我要妳老老實實地回答個問題。”
　　“說。”
　　“妳今晚這酒到底是謝罪還是問罪？”
　　“妳說哩？”
　　胡六嘿嘿壹笑，心想，估計是問罪的可能性大壹些了。但到了這個時候，自己沒必要再去擴大矛盾，就又笑，說：“要不我買單？”
　　“得了，妳這鳥人，遇到妳算我倒黴。”
　　胡六哈哈壹笑，說：“老牛真有大哥風範啊。”
　　四個人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地壹起走了進去，裏面三個女子看得壹楞壹楞的，剛才見胡六跟老牛還劍拔弩張差點火拼，現在又嘻嘻哈哈地在壹起稱兄道弟了。楊點兒就想，男人啊，真讓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