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侯

壹夕煙雨

歷史軍事

大夏皇宮,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驕陽下熠熠生輝,漢白玉鋪築的石階直達天聽,華美到過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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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子

大夏王侯 by 壹夕煙雨

2023-4-22 11:04

  天諭殿,夏皇依然還在閱讀奏章,歷代帝皇中,此任夏皇雖算不上什麽明主,但絕對是最勤奮的壹個,然而,猶豫不決的性格成為其最大的掣肘,致使其壹生功績較之歷代先主相去甚遠,夏朝止步,三十年不前,然而在如今動蕩的天下大勢下,守成便是失敗,無功便是有過。
  “朕,不能做夏朝罪人!”
  夏皇知曉自己弱點,所以這壹次才下決心出兵北丈原,不再姑息任何觸及大夏尊嚴之人。
  只是天意莫測,造化弄人,即便天子,又無法揣測天之意。
  “皇後,妳所說,可屬實?”龍椅之上,夏皇神色凝重,沈聲道。
  年僅不惑,已半白發,夏皇壹生,無過,無功,守成壹世,卻也勞苦壹世,偌大皇朝,獨自撐下,殫心竭慮,雖是不惑之軀,卻已幾近燈枯。
  “千真萬確。”
  長孫看著這個陪伴自己半生的男人,心生感嘆,幼時的長輩之言,相伴相持,她謹記,用心去做,愛情麽,或許真的不屬於帝王之家,她亦未曾想過,唯有那早生的白發,道盡了時光的無情。
  “傳,欽天監正。”
  聖詔出,快馬奔出皇宮,朝著東邊疾馳而去。
  皇宮中的人,默默等待,夏皇走下高臺,來到殿前,看著明亮的心宿帝星旁,壹顆赤色的星閃耀著點點紅光,很淡,卻如此刺眼。
  “熒惑守心。”
  夏皇面露苦澀,他之壹生,莫非真的要背負昏君之名嗎。
  長孫沒有上前,沈默不言,後宮不應幹政,她提醒了,也就夠了。
  “稟陛下,欽天監正帶到,正在殿外等候。”
  過了沒多久,有傳令太監進來傳報,夏皇苦澀的神色立刻重新恢復帝王本有的威嚴。
  “宣。”
  “遵旨。”
  就在此刻,長孫亦起身來到夏朝面前,屈膝壹禮,道:“臣妾先行告辭。”
  “恩。”
  夏皇頷首,以示同意,臣子晉見,皇後不宜在此,否則會落人口實的,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刻。
  長孫離開,欽天監正上官元明正隨後入殿,跪拜行禮後,等待著夏皇的平身之聲。
  然而,等了許久,上官元明始終沒有聽到夏皇開口,突然身子壹顫,冷汗唰地淌下。
  “上官元明。”夏皇開口,語氣中不帶壹絲色彩。
  “臣在。”上官元明低著頭,聲音顫抖道。
  “妳在欽天監正的位置坐了多久了。”夏皇繼續問道。
  “十年零三個月。”上官元明心中的恐懼越發嚴重,臉色煞白,身子直瑟瑟打顫。
  “很好,很好。”
  夏皇重復壹句,本還平靜的臉色忽地變得狠戾,嘭地壹巴掌拍在身旁桌案上:“十年又三個月,朕就是養壹條狗也該養熟了!”
  “臣有罪。”上官元明惶恐告罪,嘭嘭磕頭。
  “妳罪在何處。”夏皇狠戾地臉色漸漸平靜,冷淡道。
  “臣才疏學淺,辜負了吾皇的信任。”上官元明頭扣在地上,聲音顫抖道。
  “才疏學淺?好壹句才疏學淺!”
  見上官元明還在隱瞞,夏皇怒火再壹次壓制不住,抓住桌案上的茶杯便扔了下去。
  “嘭!”地壹聲,飛落的茶杯砸在上官元明腦袋上,頓時,鮮血泊泊淌下,染紅了身前大殿。
  “說,是誰指使!”夏皇雙眼死死盯著前者,厲聲道。
  他不是傻子,欽天監能人輩出,怎可能推算不到熒惑守心這樣至關重要的天象,定然是幕後之人故意壓下了這個消息,促成出兵之實。
  熒惑守心古來便預示著戰禍與災難,他若是在這個時候興兵,無疑會成為天下人眼中挑起戰火的暴君,大夏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到那個時候,大夏面對的就不再是壹個古蒙王庭,而是整個天下的聲討,加上壹直蠢蠢欲動的永夜神教,大夏千年基業將會徹底萬劫不復,而他,便是大夏的罪人。
  想到這裏,夏皇身子不禁顫抖起來,強壓的恐懼和怒氣又了再度爆發的趨勢。
  “臣,無人指使。”
  上官元明擡起頭,血水順著額頭淌落,染的半張臉都是鮮血,到了這壹刻,反而平靜了下來,沈聲回答道。
  “好,很好!”
  夏皇深吸壹口氣,雙眼緊閉,陰寒道。
  “來人,將上官元明關入死牢,另外,派禁軍將上官元明府邸包圍起來,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
  話聲落,兩位禦前侍衛走入大殿中,將上官元明拖了出去,整個天諭殿,唯有夏皇坐在龍椅之上,望著前方天空,不言,不語。
  許久,夏皇臉上突然湧起壹抹病態的潮紅,旋即,¤“噗¤”地壹聲,口中嘔出朱紅。
  “朕,不能做大夏的罪人。”
  何其悲哀,何其艱澀,權傾天下的人間皇,日月淩天凡世神,鬥的過人心,卻都不過天意,究竟是天意弄人,還是造化弄神,隨著這壹口噴灑的鮮血,昭然沈落。
  千年不朽的皇朝,是榮耀,亦是壓力,夏皇承擔著大夏千年榮耀,每走壹步,都要權衡十步,是謹慎,還是猶豫,看不清也分不清。
  清冷的夜,微風輕拂,高處不勝寒的龍椅上,夏皇孤坐,任點點血跡沾濕龍袍也無動於衷,大殿外,禁衛謹守,卻不敢踏入半步,這是大夏的皇,只要還在坐在那張至高無上的龍椅上,任何人都不敢忤逆天顏。
  無情最過帝王心,夏皇的無情不僅是對別人,亦是對自己,斑白的發,油盡燈枯的身體,為皇二十載,塵世壹百年。
  “朕不甘心,不甘心啊!”
  千言萬語,化為不甘的仰天大笑,黑夜中,漸漸清晰的熒惑星猛然壹亮,旋即又再次黯淡下來,無言的變化仿佛是在嘲諷人間帝王的愚昧。
  ……
  第二日早朝,眾臣期盼中,預料中的出兵旨意卻沒有頒下,眾臣皆異,齊齊看向三公,能改變夏皇已定心意的人唯有三公,可是,靜默的三公依然沈默,不發表任何意見。
  早朝之後,眾臣退去,各懷心中,喜憂不顯色。
  待座上三公也要離去時,夏皇上前,看著青袍儒服的太識公,鄭重問道:“老師,朕這壹次若走錯了路,老師可會插手。”
  太識公沈默,許久,輕吐壹個字,“會。”
  輕描淡寫的回答,卻仿佛帶給了夏皇最大的信心,讓他知道在他帝王之道上走到絕路時,會有老師伸手拉他壹把。
  三公平靜離去,夏皇依然如舊孤坐在天諭殿中,壹個人,壹如往常的默默處理天下事。
  未央宮
  寧辰壹早起床便在門前叮的咣當的折騰了半天,暮成雪掃了壹眼便沒了什麽興趣,這種小小的機關,也只能應付壹下小孩子。
  寧辰才不理會暮成雪的想法,收工自我陶醉了壹番便美美地準備去吃飯,臨出門前看了壹眼暮成雪,嘴巴壹咧,笑的比花都燦爛。
  叫妳囂張,沒飯吃了吧。
  未央宮有宮女太監專門吃飯的地方,寧辰現在是個大閑人,踩著點過來打飯,膳堂還沒有什麽人。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寧辰興奮地點完這個點那個,盛飯的老太監也很實在地給盛足了分量,看的出來,長孫的宮中對下人還是不錯的。
  “再來點這個,對了,打包帶走。”寧辰指著壹盆紅燒肉,雙眼直放光道。
  “恩?”
  話聲落,寧辰擡起頭,突然發現老太監站那不動了,不禁奇怪道,“怎麽了,這個不能要嗎?”
  “打包何意?”老太監反應過神來,疑惑道。
  再尋常不過的疑問,卻壹下讓寧辰為難了,看著老太監手中的碗和勺,壹時間滿頭亂麻。
  沒有塑料袋啊,沒有餐盒啊,怎麽打包,怎麽打包,怎麽打包!
  寧辰淩亂了,迷迷糊糊地揣著饅頭,連端帶咬地抱著三個盤子燴出了膳堂。
  “產子此完龜妳凍虧來(盤子吃完給妳送回來)”臨走前,寧辰朝著同樣淩亂地老太監嗚嗚了壹聲,至於聽懂沒聽懂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路上遇到青檸,“青檸蝶,倒(青檸姐,早)”
  青檸眉頭壹皺,然後也淩亂了。
  好在後面遇到的人寧辰也不認識,省了費勁打招呼,壹溜煙回到自己的住處,用腳踢了踢房門:“帶牙恩(開下門)。”
  房間內,聽到寧辰的腳步聲本來想過來開門的暮成雪,壹聽到這詭異的聲音,步子又停下了。
  “帶恩呀,鍋兜地豆東地(開門啊,我手裏有東西)”
  寧辰咬著盤子走了壹路,感覺自己腮幫子都快沒知覺了,見暮成雪不給他開門,頓時有些著急,這是要累死他呀。
  暮成雪凝神了片刻,確定只有寧辰壹個人在外邊,旋即小心地打開了壹點房門。
  “蕩呆,蕩呆(讓開,讓開)”
  見門終於開了,寧辰趕忙擠了進去,小跑壹步將手中和嘴裏的盤子都放在了桌子上後方才松了壹口氣。
  “勒私多了(累死我了)”寧辰發現自己大舌頭了,頓時大驚,趕忙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
  “吃huan了。”
  寧辰大舌頭還沒好,卻已等不及坐下,把懷裏的饅頭拿出來,準備開飯。
  暮成雪看著被寧辰叼過的盤子和揣過的饅頭,眸子光芒幾度跳動,最終還是對著寧辰坐了下來。
  “夥食還虎戳吧(夥食還不錯吧)”
  寧辰幸福地夾了壹塊紅燒肉放在嘴裏,心中大是滿足,他流血了,要吃點好的補補。
  看著眼前壹臉滿足的少年人,暮成雪沈默,片刻後,輕聲問道:“妳真的想學武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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