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龍佳婿

府天

歷史軍事

  穿越三年,長在鄉間,有母無父,不見大千。   就在張壽安心種田教書的時候,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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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婚期何日

乘龍佳婿 by 府天

2020-11-5 19:49

  因為張壽特意叮囑,當朱瑩帶著張壽回到慶安堂時,絕口不提張壽去找朱二所為何事。而無論太夫人還是九娘,都覺得把朱二交給張壽管教很令人放心,因此壓根沒問上壹句。於是,本來還打算詢問壹二的趙國公朱涇想了想,就放棄了這打算。
  既然人人都說朱二有所改觀,那他還是別管算了……他和朱廷芳都不是沒管過,但棍棒底下也沒見出孝子賢弟,拳腳也同樣不行,反正是沒把朱二給管好,還是交給張壽算了。
  因此,見張壽再次行禮,他就點點頭,隨即直截了當地說:“張壽,我請了妳母親過來,如今兩家已經定下了婚書。我已經讓人去順天府衙存檔了。如此壹來,外間也不至於再有流言蜚語。至於婚期,雖說大家也商定了幾個日子,但我還想問壹問妳和瑩瑩。”
  縱使為人大方爽利,但聽到這就要定婚期時,朱瑩還是雙頰生紅雲。然而,喜悅終究蓋過了羞澀,她看了張壽壹眼,就笑吟吟地說:“我都聽阿壽的!”
  張壽見朱涇和朱廷芳父子那猶如利箭似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暗自苦笑。朱瑩這話聽著很普通,可在朱家人聽來,會不會覺得她還沒嫁就已經打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於是,他沈吟片刻,說出了早就在心裏醞釀許久的決定。
  “瑩瑩的大哥和二哥都尚未成婚,她身為妹妹,婚事不宜在兄長的前面辦。承蒙太夫人和九姨之前信賴我,壹直都任由她和我進進出出,成雙入對,壹直都沒有避諱人言。我對此很感激,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將婚期放在年底。”
  張壽頓了壹頓,察覺到身旁的朱瑩明顯有些錯愕,更有些掩飾不住的失望,他就轉過身,誠懇而真摯地看著她,壹字壹句地說:“瑩瑩,妳爹和妳大哥之前出征在外,如今壹回來,卻發現妳身邊多了壹個我。他們對我還不夠了解,我覺得,應該讓他們更了解我壹些。”
  “這樣等妳將來嫁給我的時候,他們應該也能更放心。”
  見朱瑩微微壹楞,隨即有些遲疑地偷瞥了朱涇和朱廷芳壹眼,面上表情明顯有些松動,他就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另外,我也不是沒有私心的。瑩瑩,我記得對妳說過,希望妳等我壹段時間,因為我不想讓妳嫁給我之後,卻要受窮受累。”
  “雖然皇上因為那新式紡機,賞賜又或者說送了壹座昔日廬王別院給我,但日後維持這樣壹座宅院的開銷,我總不能再厚顏去向皇上求助,又或者向朱家伸手。之前從大皇子那得到的五千貫,我已經交給張武張陸他們去邢臺做事了。而剩下的棉田,也輕易不能動。”
  “就我手頭那些錢,並不足以辦婚事。所以,我才希望妳等壹等。”
  “我希望他們去邢臺做的事情能夠有所進展。因為,他們的進展,也意味著我的成績。而且,我之前請人在鉆研的另外幾樣東西,應該也能夠在年底之前有所眉目。而這壹切,如果順利的話不止是成績,也不止是政績,而是能化作實實在在的錢。”
  “瑩瑩,妳不要笑我市儈。貧賤夫妻百事哀,柴米油鹽醬醋茶,壹樣都少不得。我知道沒錢的滋味如何,所以不想讓妳也體會壹次。”
  聽到這裏,朱瑩的臉上頓時雲開霧散,再次露出了燦爛的陽光。甚至沒有問長輩們的意見,她就斬釘截鐵地說:“阿壽,我答應妳!我們的婚期就放在年底……可臘月不辦婚事,十壹月太冷了,十月初吧,我可以等妳到十月初!”
  剛剛已經是捏著壹把汗的吳氏頓時如釋重負。她幾乎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好,就是十月初,十月初六就是壹個很好的黃道吉日……不知太夫人國公爺和夫人覺得如何?”
  剛剛張壽說想要把婚期放在年底的時候,朱涇和朱廷芳全都吃了壹驚,等聽到他的理由之後,卻都不禁沈默了下來,心中頗為認可張壽這番話。然而,當他們聽到張壽後面那更加赤誠的言辭時,兩人心裏那最後壹點不放心,卻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能夠在還沒成婚之前就撇開未婚妻那極可能非常豐厚的嫁妝而考慮將來生活,而且希望憑借壹己之力給未婚妻更好生活的男人,無疑是相當值得信賴的。
  而太夫人則是壹把攔住了想要勸阻的九娘,等朱瑩主動說出把婚期推到十月,吳氏又慌忙說出了壹個黃道吉日的時候,她就笑道:“也好,今年的黃道吉日我都已經看過了,就是這壹天吧!阿壽,妳也不要逼自己太狠,做事不用操之過急。”
  張壽壹揖行禮道:“是,我明白,太夫人放心。”
  當張壽和吳氏壹同告辭離去時,朱涇見朱瑩理所當然地送了他們出去,他目送這日後必然是壹家的三人離開,忍不住輕聲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從前還以為瑩瑩是以貌取人,如今壹見方才知道,此子非是池中物。”
  太夫人頓時笑道:“那是當然,就算瑩瑩壹時糊塗,我和妳媳婦難道還是瞎眼的嗎?”
  即便從不違逆祖母,朱廷芳還是忍不住低聲說道:“可祖母您之前也從來沒見過張壽,怎麽就放心讓瑩瑩去鄉下見他?”
  “那些融水村的人家都是妳精挑細選的,我又派了那麽多人跟著瑩瑩,我有什麽不放心的?那時候,朱家已經是風口浪尖,瑩瑩去鄉下避避風頭,我還能放心些。至於妳說我之前沒見過張壽……我怎麽會沒見過他,在送瑩瑩下去之前,我已經去過壹次那村子了。”
  太夫人說著便捏緊了手中佛珠,微微瞇了瞇眼睛:“我看到他在田間地頭和那些農夫說笑,談到收成的時候歡快喜悅,聽到那些農夫對他說話時,個個又佩服,又尊敬,我就知道,那是個不錯的孩子。至少,比京城很多高談闊論的小子強百倍!”
  她說著頓了壹頓,又笑呵呵地說:“能有緣分和瑩瑩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又怎會是池中之物?他是風雲際會之下降臨在這個世間的,人品俊秀那是應該的。”
  九娘微微頷首,用極其感慨的口吻說:“阿壽這孩子,沒辜負他母親給他的生命。”
  朱瑩壹路送張壽和吳氏到了後門口,待到告別時,卻依舊有些戀戀不舍。
  眼看後門這邊的婢仆早已知機地避開,而後街上卻也沒什麽閑雜人等,張壽忍不住拉了她的手,隨即上前輕輕抱了抱她,等放開手退後兩步,他就笑道:“雖說還有大半年妳才能嫁給我,但我們同在京城,時時都能見的。”
  吳氏沒想到張壽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就如此大膽,不禁嚇了壹跳,待見朱瑩壹點都沒有被唐突的羞惱,反而面色越發嬌艷,還輕輕嗯了壹聲,她就不禁笑了。覺得自己站在這礙著兩人說悄悄話,她索性步伐輕快地往自家走去,心裏卻在盤算著另外壹件事。
  剛剛定立婚書的時候,她和趙國公朱涇商定,在婚書上重新寫明了張壽的身世——父何人,母何人,而她則是作為養母與朱涇定約。而且,朱涇已經暗示過她,壹旦張壽官品漸高,那麽就可以在家裏建造家廟,供奉祖先。
  如此壹來,已故的張秀才和娘子就不會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享受香火。而她也不至於覺得自己厚顏占去了他們的美好生活。
  張壽和朱瑩說了好壹會兒話之後,這才催促她回去,自己則是轉身回家。
  到家之後,聽到吳氏說出婚書的那些細節,以及朱涇的告誡和提醒時,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直截了當地說:“娘,這些事情就聽妳的。至於接下來,恐怕得辛苦您了,這幾天擇壹個合適的日子,我們就搬家吧。”
  朱廷芳和朱涇先後歸來,趙國公府自然是壹片歡天喜地,就連下人們走路做事,也都帶出了幾分喜氣洋洋。因為太夫人授意,朱家和張家已經定立了婚書,把原本口頭婚約徹底定了下來,婚書也送去了順天府衙,這些消息也頃刻之間散布了開來。
  壹時間,早就習慣了張壽常常登門的他們自是熱議不斷,婢女仆婦們更是逮著朱瑩就恭喜連連。朱瑩卻不像那些羞澀的女孩子,笑吟吟地大發賞錢,以至於府裏竟是流行壹句話。
  “恭喜大小姐,賀喜大小姐!”
  當朱瑩晚飯後回到自己房裏的時候,湛金和流銀又笑嘻嘻地上前恭賀了壹番,等到朱瑩沒好氣地在她們白皙的手上各自壹拍:“賞錢都已經給過妳們了,還來鬧!”
  流銀頓時吐了吐舌頭,這才小聲說:“大小姐,我還以為這兩個月就要辦喜事呢,沒想到居然要拖到十月。也不知道老爺和那位吳娘子是怎麽想的。”
  慶安堂中張壽那番話,太夫人卻授意不得擅言,所以外人都不知道,可此時朱瑩被流銀壹言勾起,再次想起了張壽那會兒的擲地有聲,她的臉上不知不覺又飛上了兩朵紅霞,隨即喜滋滋地說:“阿壽也是為我著想!我就知道他很好!”
  湛金和流銀不禁對視了壹眼,心下全都在竊笑。怪不得就連老爺回來那也是二話不說立刻定婚書,就自家大小姐這副樣子,分明壹顆心已經完全系在了壽公子身上,哪還容得有變?
  相比朱瑩的人逢喜事精神爽,當趙國公朱涇從慶安堂回到自己的永寧居時,他卻越走腳步越慢。不但是他,他身邊的九娘也同樣是如此。而男主人和女主人之間這種僵硬難言的氣氛,自然而然也感染了此地的婢仆,壹時間,四周圍鴉雀無聲。
  九娘在昭明寺中帶發修行時,並沒有帶侍女,凡事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寺中尼姑知道她身份非凡,也讓小尼姑們幫她做點雜事。等到她回到趙國公府之後,永寧居上上下下的婢仆早已不是當年那壹批,個個存著小心方才漸漸摸到了壹點她的性格。
  知道她和朱瑩不同,平時大多數時候淡淡的,並不挑剔,可對於某些錯處卻不會容情,眾人面對她自然比面對趙國公朱涇更加忐忑。畢竟,朱涇為人粗疏,於身邊小事並不怎麽在意。此時此刻,目送兩人壹前壹後進了正房,剩下的竟是沒壹個人敢跟進去,但也不敢離開。
  沒人知道這壹對十六年前到底是鬧了什麽天大的矛盾,這才不顧還有個年幼的女兒朱瑩,壹個寺中修行,壹個不去接妻子回家,但也不休妻,不納妾,就這麽虛耗著,這會兒誰要是做錯了,萬壹成了被泄憤的替罪羊怎麽辦?
  就當他們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時候,就只聽裏頭傳來了朱涇的聲音:“先去把浴室收拾壹下,備好熱水,我壹會要沐浴。不得我吩咐,不許靠近這屋子!”
  有了這麽壹個吩咐,眾人頓時慌忙應喏,然後如鳥獸散。屋子裏,九娘覺察到外頭這動靜,嘴角壹挑,哂然壹笑道:“看來,人人都怕功勞赫赫的趙國公壹回來看到原本的下堂妻重新進門,於是大發雷霆。”
  朱涇有些僵硬地露出了壹個笑容:“九娘,過去的事情不是都過去了嗎……”
  “我回來是為了瑩瑩和張壽,也是因為對不起娘這些年來辛苦操持,對不起大郎和二郎兩個無辜的孩子,不是為了妳。”
  九娘依舊冷冰冰的,哪怕是見朱涇面色壹沈,她卻沒有收回前言的意思,就這麽站在那兒,目光犀利地瞪著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聽到他嘆了壹口氣。
  “我知道妳生氣的是什麽,當初那穩婆確實是醉死過去,什麽都不知道,張寡婦也因為難產去世了,吳氏又驚又怕,昏了頭什麽都不記得,裕妃……”
  朱涇頓了壹頓,苦笑著搖搖頭道:“裕妃懷胎之後在宮裏,亂七八糟的事情經歷了不少,再加上壹番廝殺,孩子平安落地,虛弱的她就昏死了過去。當時我趕到的時候,確實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妳知道的,我也是未雨綢繆,防患未然……”
  九娘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丈夫,隨即哂然笑了壹聲。沒錯,當時先趕到的並不是花七,而是她這個記掛妻兒的好丈夫看到她留的記號折返了回來。她至今還記得,發現那又淒慘又混亂的情形時,朱涇驚怒之下的第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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