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書

姬叉

歷史軍事

大學課堂上,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
壹陣鼾聲突兀傳來,教授住了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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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風隱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6

  嬰兒劍靈不會交流,龍雀在刀裏心疼得眼淚汪汪:“蠢貨,自己都說那箭用壹根少壹根,還這樣亂射!之前救萬東流浪費了壹根都沒撿回來,現在又亂射,敗家!敗家貨!”
  自我感覺威風凜凜的趙長河差點沒從馬上摔下去。
  妳哪位啊,怎麽妳給我持起家來了?
  話說回來了被雌小雀這麽壹罵趙長河自己也頗有點心疼,龍魂木削的箭矢就那麽二三十支,真不夠浪費的。只能期待打贏了仗,這落在城邊上的兩支箭矢還是比較容易搜尋回來。
  可這得打贏吶……現在都被人追著跑了,那邊的戰局真參與不了了,輸贏得寄望於崔元雍萬東流別拉胯。
  應該不會拉胯吧,這江湖可堪論交者寥寥無幾,年輕壹輩能數得上人才的也就那麽幾個人,這裏就占了倆。再加上帶著清河的央央,帶著血神陣盤的薛蒼海,以及瑯琊早就埋下的釘子……
  反正再急也不能這時候停下回頭打,自己剛剛越級力戰,再怎麽嗑藥恢復也不可能是全盛狀態。而且星河與龍雀的能量都消耗很大,需要壹定時間補充,否則大招都沒第二次。更關鍵的是不知彼,自己的手段倒是被對方觀察已久,貿然打起來毫無勝算。
  趙長河很沈得住氣,試圖通過這種追逃來略窺對方的能力,同時也給龍雀星河恢復的時間。
  對方很厲害,不斷在拉近距離,速度竟比烏騅略快的,只是沒快到哪去,想要追上還是有點難度。但這種速度已經非常離譜了,這是飛,需要催動怎樣的力量才能飛得和龍馬壹樣快?
  而對方看樣子氣定神閑,姿態居然很優雅,如果說禦的話……他禦的莫非是風?
  對方正悠悠開口:“閣下與我追逃,也只能拖得壹時,終究要被追上的……可瑯琊之戰閣下無法參與,缺了閣下這樣的頂梁柱,他們說不定慘敗而歸,這值得嗎?還不如繼續用閣下的‘狹路相逢勇者勝’,放手壹搏。”
  被罵蠅營狗茍倒也不生氣,倒是語氣悠然,看上去同樣是個挺沈得住氣的人。
  趙長河隨口道:“關妳屁事。”
  那人顯然哽了壹下,沒想到這廝粗魯成這樣,半晌才道:“其實某種意義上,我倒是希望伱在勢力之爭中占優,還真關我事。”
  趙長河倒被說楞了:“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勢力對妳來說,只是個拖住妳行蹤的軟肋。若妳壹直都像現在這樣策馬天涯,想找妳要天書的人會更頭疼……而妳顧忌變多,拖在泥沼裏,對我們想要天書的人來說是個福音。”
  趙長河默然。
  這話還真有點觸動感……曾經自己很瀟灑的,天涯浪蕩,那麽多想要刺殺自己的人連找都找不到自己在哪,不信可以去九泉之下問鷹霜。
  可壹旦放不下眼前河山,麻煩就接踵而來……有點類似當初夏龍淵的為難,若為武者真絕代,何必致身做帝王。
  遲遲與晚妝她們放手讓自己獨自出京,或許也是考慮到了這壹點。
  那人見說了壹堆趙長河也不肯放手壹戰,這裝了逼就跑的德性讓他也頗有些無奈:“修羅王這馬……頗有意思。”
  趙長河回望壹眼:“怎麽,妳沒馬?”
  那人哪知道趙長河其實在罵人呢,笑道:“見笑,睡得太久,別無長物。”
  趙長河失笑:“所以見什麽都想要?”
  “那倒是不要,如閣下所言,在下只要天書。”那人居然悠悠說起了歷史:“在我們那個時候,騎乘各種異獸代步的倒也不少,不過像閣下這樣把壹匹凡馬自己硬生生地升格的極為罕見,做這種事自己要付出不小代價的吧?看上去修羅王付出的是龍氣?江山不要,只要壹匹馬。”趙長河道:“妳們對此應該更易理解。”
  “不錯……江山俗事,雲煙爾,唯力量永恒。”那人悠悠道:“只不過對壹匹馬這麽有感情的,倒也少見。”
  趙長河道:“這不是用上了麽?追得累不累?”
  “……”那人不答。累倒是未必累,只是他也知道趙長河是在爭取恢復,越逃得久就越合算。悄悄前來摘桃子的時候哪知道趙長河居然有飛馬啊……當初不放棄烏騅的決定到了現在越發開花結果。
  趙長河轉頭看看對方有點憋氣的樣子,忽然問:“閣下何名?”
  對方淡淡道:“風隱。閣下應該是沒有聽過的。”
  確實沒聽過,所見的各項記錄都沒有……但基本可以推測此人的能力確實應該是與風相關。
  趙長河沒話找話道:“按理妳們那個時候沒有天書,妳們是怎麽知道天書的?”
  “倒不至於沒有,大家都知道天書是天道所掌,不是任何人可以觸碰。天崩之後,天書溢散,在最後時刻有人試圖取得其中部分,但都沒來得及……如閣下者,從壹介凡夫,兩年之內三重秘藏,古今未之有也。如果當年就被人取得,不知道會有什麽結果。”
  風隱說著,眼裏顯露出極其熱切的光,顯然把趙長河的壹切出眾之處盡數歸為天書的作用。
  趙長河沒理他,暗道當年倒也不是都沒來得及,至少夜帝是取得過總綱頁,還放在霜華那裏……這事也怪,為什麽祂要把天書放在霜華那裏,自己不用?結果風隱下壹句就在說這問題:“說來力量太盛,倒也未必是什麽好事。紀元崩潰之時,除了天地崩裂,對於強大生命好像也有額外‘照顧’。上古四象當年多風光,竟壹個都沒活下來,就連夜帝死活都不可考……強如海皇,若是不靠海平瀾的合作利用了信仰之力,恐怕現在還是壹縷殘魂,躲在海底奄奄壹息。反而是我們這些當年他們看不上的小卒子,倒沒他們傷得嚴重……”
  趙長河心中壹動。
  或許當年真有定點清除的味道在……目前為止,除了海皇是因為集信仰之力輔助復蘇之外,其他如劍皇之流明顯屬於禦境二重甚至以上的強者都沒聲息,自己所見的壹個接壹個跳出來的所謂“神魔”,都是如血兀、多羅、荒殃這些屬於禦境壹重範疇的,嚴格來說他們確實沒資格稱神做魔。
  可見越強的越死得快、或者受傷的程度更嚴重,只有各自面對的“清除”強度不壹樣才能解釋這個結果。
  如此看來,當年夜帝或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認為霜華存活的幾率比自己都高,或者是醒來會更早。於是把天書給霜華,她醒來可以憑借這個快速崛起。結果霜華自己沒了繼續活下去的意願,只留冰魄悲鳴。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趙長河倒是有些好奇:“閣下和我說這些幹什麽?難道是告訴我不應該修煉太快,否則反倒遭禍?”
  “正是。”風隱笑道:“且不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單說閣下壹人占據了多頁天書,也非天之道也。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即為此理。若是天道仍在,恐怕閣下必是清除對象……還不如雨露均分,或許更穩健。”
  不得不說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可惜趙長河不信這套。
  妳自己都說唯力量永恒了,還忽悠誰呢……
  反而這希望通過打嘴炮動搖意誌的套路,證明了風隱也不是那麽有底……可見剛才自己和荒殃之戰還是對別人有壹定震懾力的,誰也不希望和這樣的對手打得死去活來,天知道是不是還有另壹個黃雀在後?
  打得壹拳開,免得百拳來,這是至理。只要把這貨也揍回去,以後來找事的人就得掂量掂量了,至少可換來壹年安穩。
  正想到這裏,身後眼忽地看見對方舉起了手。
  經過這麽久的追逐,對方已經進入了有效攻擊距離!“嗖”地壹聲,趙長河還沒聽見聲音就先行伏鞍壹閃,壹道風刃擦著腦袋掠過,戰鬥正式開啟!
  第679章壹朝紅日出,依舊與天齊
  趙長河閃避的第壹時間,心神就在溝通龍雀:“雌小鬼妳恢復得怎樣了?”
  龍雀:“還差壹點……”
  “草,幹啥啥不行,裝逼第壹名!”
  龍雀大怒:“妳以為星河這雜魚就可以了嗎?”
  星河:“……”
  趙長河沒有閑工夫和龍雀鬥嘴,因為風刃已經刮向烏騅了。
  人能躲,馬哪來那麽靈活?風隱剛才對話中對馬特別感興趣,那是早就準備了射人先射馬。
  趙長河第壹時間凝起罡氣罩,替烏騅擋下攻勢,同時棄馬離開,直沖下方。
  烏騅毫不黏糊地換了個方向直接跑路了,壹副無情模樣。風隱在後方沒忍住笑:“看來閣下對馬好,馬倒不見得對閣下那麽有情。”
  趙長河懶得理他,老僵屍懂個屁,這不比瓊瑤女主靠譜得多?難不成還要在這演壹出“我不走,要死壹起死”嗎?都不如壹匹馬。
  趁著風隱還沒逼近,趙長河加快速度下落,“撲通”壹聲鉆進了下方海裏。
  連風隱都楞了壹下,他都沒留意到雙方在不斷追逃的過程中,居然已至東海。
  此前烏騅看似南飛,是為了避開北邊戰局以免幹擾,實則南邊是漕幫地盤並不合適作為戰場,否則要傷自家民眾的。當趙長河猜測風隱是風系修行,就第壹時間驅使烏騅轉東。
  海上是風最能發揮的地方,但海底相反,海底無風。
  只要入了海底,對風隱的發揮必然有壹定負面影響。
  看著趙長河飛速入水,眨眼就沈到數十丈之下,風隱心中也不免有點小小的佩服。果然成名非僥幸,這趙長河的戰鬥嗅覺確實了不起,根本看不出只是個出道兩年多的年輕人,簡直像是征戰了壹生的老江湖。
  但他並無猶豫地紮了下去。
  海底固然對自己的發揮有壹定影響,難道趙長河就能完全避免?從剛才他與荒殃的戰局看,可壹點都不像與水屬有什麽相幹的,能殺海皇不代表水屬多強悍,那是兩回事。
  按理環境對趙長河的影響要比他更嚴重才對……趙長河終究不是禦境,對禦境的了解有些淺了,要是在海底就能讓禦風廢掉,那還算什麽禦境?所以趙長河這是自尋死路才對。
  風隱入水,果然看不出水的阻力對他有什麽限制,矯若遊龍般壹路下潛,比此前更快地接近了趙長河身後。
  趙長河驟然回手就是壹刀,半月刀芒破浪而過,直劈風隱面門。
  風隱伸手壹揮,刀芒折向,有壹種奇特的力量帶偏了軌跡,如風掠過。
  海底無風,他自己舉手投足就是風。風未必是形態,那種力的本質便是他的禦。
  趙長河暗地裏“咦”了壹聲,暗道有點意思。相比於荒殃,風隱的性質更“巧”,讓他感受到了盜聖葉無蹤的味道……說不定葉無蹤就是得到過此人的部分傳承。
  隨著這壹交擊,兩人之間的海水似是因氣勁的對撞而汩汩地冒起了氣泡,很常見的場景。
  趙長河瞇起眼睛,寬大的闊刀忽地像盾牌壹樣豎在身前。
  看似無害的氣泡瘋狂地沖上,撞在闊刀上,發出壹連串恐怖的爆炸聲響。
  “厲害,厲害,真個嗅覺敏銳。”爆炸之中傳來風隱的笑聲,壹只和荒殃壹樣枯瘦的幹屍之手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趙長河背後,輕飄飄地印在後心。
  趙長河微壹側身,試圖把這壹擊夾在腋下,風隱卻顯然不會讓他如願,那手詭異地壹抽壹扭,如附骨之疽,繼續印向後心,怎麽都甩不脫。
  而隨著爆炸,氣泡卻越來越多,於是爆炸連綿無盡,越來越強,還蔓延到了身側各處,龍雀已經擋不住了。
  這怎麽看趙長河引人入海都是自掘墳墓,好像到了對方的主場壹樣,反倒是他自己由於身處海底動作不便,連閃避都變得艱難。
  更悲劇的是無論龍雀還是星河,威力雖然還在,卻都放不了之前大戰荒殃時的大招,俗稱CD沒轉完,想依賴神器之威也做不到了。
  這怎麽打?“啪!”疲於應付爆炸的趙長河終於沒能閃開風隱的手,被結結實實地插進了肋下,趙長河猛噴壹口鮮血,染紅了海水。
  風隱正露出笑意,趙長河卻趁著他的手壹時還插在自己肋下沒拔出的空擋,迅捷無倫地壹把揪住他的手腕,棄了手中龍雀,旋身就是壹拳。
  風隱笑容僵在臉上,驟然色變。
  這壹刻的趙長河,哪有之前疲於應對爆炸的窘態?更沒有在海底受限的不便。這壹拳排山倒海,霸道無匹,結合海水的軌跡與特性融於自身之力,轟出的力量何止比他在岸上強了壹倍!這是兼具玄武之拳與拍天鎮海掌的精髓,天下並列第二的兩門最剛猛的拳掌,又都是與海水相關,在海中此拳,無異於在陸地上夏龍淵的“我之拳”!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手又被握住,風隱再強的身法與閃避也不可能完全避開,只來得及閃開拳勢最盛的部位,拳勁同樣轟在了他的肋下。
  風隱猛卸力,好歹沒讓這壹拳轟廢了,卻也結結實實噴出壹口鮮血,心下駭然。
  兩人現在幾乎是壹模壹樣的傷,在趙長河完全沒有依靠神器之威的前提下!“來而不往非禮也……”眼前的趙長河眼眸血紅,笑容猙獰:“現在……是我的主場!”
  隨著話音,他剛剛噴於海中的血、肋下流出的血、風隱的血、剛才的爆炸轟碎的海底生命、千般煞氣萬般血戾,整個環境都變成了血色的海洋,煞氣的地獄。
  當海洋被鮮血染紅,那便無處不是血煞。
  血滿山河,地獄如是!
  不需要刀,趙長河對血煞的理解與操控,絕對已近於禦!
  承受瘋狂爆炸的變成了風隱。
  在風隱被狂轟濫炸的同時,失去存在感已久的星河悄無聲息地從海底流沙之中冒起,戳在他的腳底板上。趙長河雙手握持龍雀,力劈華山。
  風隱再顧不得四處血煞的侵襲,奮力震開趙長河這壹刀,飛遁而去。
  他真的覺得自己還有很多大招沒有用,就已經莫名其妙輸成了這樣,如果在海面上絕對不會如此……剛剛還覺得趙長河是自掘墳墓,現在才知他從選擇入海的那壹刻起就已經計劃好了所有後續的戰鬥方針。
  “嘩啦啦!”風隱沖出了海面,疾飛向更遠海的方向。
  只要在海面上,趙長河不敢追!正這麽想著,身後戰馬長嘶,烏騅不知道從哪又飛了回來。與此同時趙長河從海中竄起,騎上烏騅揮鞭而指:“追!”
  妳特麽真敢追?
  風隱簡直想要扭頭再戰,可剛剛轉頭壹看,就發現趙長河肋下的傷口詭異地正在復原,只在這短短時間內,就只剩下衣服上的破洞了,肋下腹肌漂亮得很,哪還有半點傷?風隱低頭看看自己的傷,如墜夢裏,誰才是神魔啊這?這還打伱媽?“追!”趙長河策馬疾馳,張弓搭箭,瞄準風隱。
  風隱嚇得渾身冒汗,“S”型地亂繞前行。
  “嗖!”趙長河實在沒忍住,又射出了敗家壹箭。
  龍雀大怒:“明明射不中,又浪費什麽!”
  “……我實在沒忍住想給他補齊壹個B字型。”
  龍雀:“?”
  趙長河的聲音換成了傳念:“我表面傷口愈合,內裏早已廢了,完全是在嚇唬。別讓他反應過來,真折身返回,妳就要易主了……”
  龍雀身上極為配合地亮起了血色刀芒,好像在說我大招好了。
  太陽從遠方地平線上升起,海天漸亮,日月同輝。星河閃耀,如有共鳴。
  風隱扭頭壹看,魂飛魄散,連加重傷勢都顧不得了,激發了所有潛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噗……”趙長河再度噴出壹口鮮血,趴在烏騅上壹動不動。
  連噴血都像是在笑。
  瞎子沈默片刻,忽然道:“要幫妳壹把麽?”
  趙長河有氣無力地道:“怎麽弄?”
  “求我。”
  “少來這套,妳會主動說要幫我,那就是妳自己也覺得應該要做的事。”
  瞎子繼續沈默,片刻之後,天上閃過金光。
  這壹次的亂世書格式與以往都不相同:
  “臘月,趙長河敗荒殃於郯城,陷風隱於東海,驅神逐魔,神威蓋世,不遜夏皇。”
  “荒殃風隱者,上古魔神也。”
  “神魔臨世,事異備變。天地人榜,擇日重排。”
  “壹朝紅日出,依舊與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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