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書

姬叉

歷史軍事

大學課堂上,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
壹陣鼾聲突兀傳來,教授住了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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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乘風破浪的少女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6

  趙長河知道嶽紅翎為什麽會收這個徒弟了,這活脫脫就是第二個嶽紅翎,或者第二個趙長河。
  這多像當年自己在北邙挑戰群雄的場面……
  有自己在這,對面就算來了天王老子也是填河的份兒,但小姑娘可不知道,也沒指望過這種毫不相識的上古前輩能幫自己幾分……這種怪人心血來潮指點妳壹次就不錯了,已經足夠承情。
  她也不會刀法,甚至不知道龍雀到底聽不聽她的、是否能發揮出應有的力量,是否又會像劍湖壹役時靈時不靈的掉鏈子,根本不敢把龍雀之力計算成多大的底牌。
  少女心中想的主打還是自己,自己的劍。
  如淩若羽所言,原本別人大部分攔截在北,此時南下追她只可能根據輕功,加上部分本在近處的,抵達時間各不相同,各方勢力也不同,很難達成合圍。
  乘船南下不足兩日就可以抵達長江,他們並沒有時間去布置集結圍堵,只能形成壹個分別來送的局面。而吳侯唐不器除非是個傻逼,否則這時候也早該派人北上接應,不需要兩日,壹日之內就能接洽上。
  如果畏懼龍雀妖刀之力,連地榜強者都要被斬,那敢來的就更少了。
  越是囂張地喊“不要命的就來”,越是沒多少人敢來。所需的只不過妳有這個膽量,有面對千軍萬馬披荊斬棘的豪情。
  淩若羽有。
  她還想借此試劍。
  剛才上古前輩的指點讓她發現,不需要多強的力量,戰鬥經驗和劍法本身都還有很多磨煉的價值,壹個簡單的騙招變招,就能讓壹位秘藏強者自己送死。
  淩若羽靜立船頭,反復回顧之前那壹戰,若有所思。
  趙長河去找船家沽了壹葫蘆酒,靠坐船沿舒適地喝著,欣賞小徒弟站在風中長發飛揚的樣子,忽然道:“在展示妳的女俠氣魄之前,伱是不是要先療傷?”
  上古前輩的壹句話把劍心滿滿的少女錘回泥巴裏,淩若羽辛苦地靠坐船沿,從戒指裏摸出壹枚丹藥磕了下去。
  趙長河遠遠嗅了嗅,忍不住道:“不是,妳這什麽藥?天下名俠、落日神劍嶽紅翎,就給徒弟這級別的傷藥?”
  淩若羽很是奇怪:“前輩看點資料有多了解家師?家師又不擅煉丹制藥。”
  趙長河:“……”
  妳師父不擅長,妳姨娘擅長啊。天下最強治療就是當今女皇青龍夏遲遲,就妳這點簡單外傷,遲遲隨便壹個藥就能讓妳壹盞茶內重新元氣滿滿。怎麽紅翎平日裏不找遲遲拿藥嘛?這麽不心疼徒弟。
  就聽淩若羽道:“師父還說,當今陛下別的還好,就是有時候像書中昏君,總愛煉丹。我感覺師父不太看得慣這套。”
  趙長河差點笑出聲:“嗯嗯。”
  妳確定這不是妳師父在背後故意說情敵壞話?遲遲壽元無盡,又不是昏君求長生煉丹,她煉丹制藥的目的只可能是為了籌備將來戰局,紅翎豈能不知,妳瞎感覺個什麽感覺。
  算了。趙長河從戒指摸出壹個小瓶丟了過去:“妳的試劍之路,本座很認可,前提是妳要保持狀態,否則壹切白搭。”
  其實趙長河身上的藥早也沒了,當初壹股腦兒給夜九幽用了,這藥是剛才現搓的……時至今日趙長河的青龍回春已經可以凝聚周邊的有益元素成藥,只是效果沒有刻意搭配煉制的好,應對這種普通小傷那是足夠了。
  趙長河覺得自己像是濟公搓泥垢,很是樂呵,那邊少女接過,拔開瓶塞嗅了嗅,濃郁的生命之息讓她震驚無比:“這是……”
  “哦,上古丹藥,應該還沒過期。”
  “……”淩若羽遲疑道:“我與前輩素不相識,前輩為什麽如此關照?”
  “因為妳師父是我老……”
  “請勿再說對家師輕薄之言。”
  趙長河差點噴了,這年頭實話都不讓說了:“要是說了妳待如何?”
  淩若羽板著臉道:“前輩援手之恩,晚輩很是感激。但若對家師不敬,晚輩便是豁出命去也要維護家師尊嚴。”
  “哈哈……好好好。”趙長河笑道:“妳喚醒我有功,也算緣法,沒事自會照拂妳壹二,不算人情。療妳的傷去,最近的壹個追兵已經不足十裏,再墨跡下去妳怕是要求我救命了,看妳還硬氣不。”
  這是能聽到十裏開外的動靜?淩若羽心中震驚,默默嗑藥療傷不說話了。
  丹藥入喉即化,藥力瞬間散開,小腹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彌合,包括身軀的疲憊也飛速消除,重新精神奕奕。
  這種神藥就不是人間應有,丟到黑市上價值連城,這前輩隨手就送了壹瓶。
  要說這壹路最危險的是什麽,小姑娘覺得說不定得數這位行為莫測的上古魔神前輩。他到底圖啥呀?
  可很奇怪的,通明的劍心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惡意,怎麽感受都是壹種極為純粹的善意,不需要任何回報的那種要說覬覦自己身子也不像,完全感覺不到他有那種不幹凈的意圖,應該是連想都沒往那想。倒像是樂滋滋地看自己能發揮成什麽樣,表現越好他越高興似的。
  我是妳徒弟嗎?
  除了覬覦師父,好像真沒有其他解釋了……已經拿我當徒弟看了都……
  這是我能過問的恩怨情仇嗎?少女想起師父淩厲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
  自求多福吧前輩……大不了我拼著挨揍,在師父面前給妳說幾句好話。
  …………
  “九江派錢其深,請淩姑娘賜教!”
  “砰!”淩若羽架住長刀,飛起壹腳,把前來挑戰的黑道人士踹進了大運河。
  天還沒亮,這已經是第三場挑戰。
  “淮揚五虎請淩姑娘賜教!”
  “壹起上吧……”
  淩若羽沒有動用不靠譜的龍雀,單人獨劍迎戰群雄的場面很快傳揚開來,更讓人們認為龍雀力量耗盡、或者未必聽淩若羽的。妖刀的威脅變成了普通的奪寶,江淮左近黑道人士蜂擁而來,卻正中淩若羽試劍之路的下懷。
  她才滿十六,這個年紀上修行是足夠高了。但出道時間太短,戰鬥經驗和對劍法的理解大概還比不上當年崔元雍,別提和自家師父師公比了,潛龍第壹著實有點水分,不知道是不是瞎眼天書亂走關系排出來的。
  但這壹路試劍,差不多可以彌補往常壹年行走,活脫脫的六大派圍攻光明頂。
  遠遠有船,江淮霸主、漕幫幫主萬東流站在船頭,壹臉癡呆地看著那邊船頭大戰、和靠在船舷喝酒的某張熟悉的臉。
  腦海裏浮現著某人傳念:“別來多事哈,練小號呢。”
  萬東流摸著自己斑白的絡腮胡,又看看船頭那個年華依舊的青年,便秘地揮手:“回船,不摻和了。”
  下屬很是震驚:“幫主,吳侯委托我們護持聖刀啊……這般回轉,如何向吳侯交待?”
  “後生晚輩的委托值幾個錢?”
  下屬:“?”
  您說誰是後生晚輩?
  “走吧,有他在,那破刀怎麽可能有人能動。”
  別人可聽不出“他”和“她”:“淩姑娘才玄關九重,怎麽可能應付這無窮無盡的青徐江淮黑道盡出?”
  “老子不想護了咋滴,有人在釣魚,誰去誰傻逼。再不走,那不要臉的怕是能逼老子下場去陪小姑娘練招,他不要臉,老子的臉還要不要了?”
  “嗆!”少女劍出如龍,破進前方的環首刀內,把壹名大漢挑落劍下。
  船頭已經躺了很多屍體,還有屍體掉進運河,飄飄蕩蕩。
  這是淩若羽短短幾個時辰之內遭遇的第二十七戰,服用了好幾枚前輩送的丹藥才能壹直維持狀態,否則就這車輪戰都能把壹個英雄活活拖垮。“妳之劍雖未羈於成法,還是略顯迂了,剛才之劍若是改成劈,效果好很多……”趙長河沒有壹直在教淩若羽打架,那只會誤人,最多只是偶爾為之,更多的卻是在各場戰後給予簡單的總結和回顧。
  “剛才那壹戰,對方有個用軟鞭的,妳卻去和他纏鬥變化……難道不知只要欺進身前,他鞭子就發揮不出來?”
  “水下有水鬼……好在這是鎮魔司的船,還是有下屬幫妳處理的,下次如果單人行船,要註意壹下這方面。”
  “還有妳性子有點剛直,劍意太過板正,有時候還是要學會詐招。當年妳師父也會玩暗器的,沒這麽迂腐……”
  淩若羽喘著氣,腦海中回蕩著各場戰後上古前輩的再度教導,心中敬佩已極。
  就這樣的修行不改、就這樣的劍法不變,那毒辣的目光與恰到好處的應對,足以讓自己對戰鬥的理解提升幾個檔次,壹生受用不盡。
  這已經是師父做的事,他是真的在教徒弟。
  話說回來,世人沒幾個知道我師父用過暗器,師父教我的時候我都很吃驚,妳是怎麽知道的,什麽資料裏有寫這玩意兒?
  連續不斷地高強度戰鬥之中,就連秘藏的關竅也隱隱約約開始有了突破的跡象。
  朝陽映於長河,壹片粼粼的光。
  師父的落日殘霞,不外如是。
  “嗖!”陰風乍起。
  壹道怪異的人影出現在船頭,鬥篷遮面,身上泛著濃郁的魔氣,猶如實質。
  淩若羽瞇起眼睛。
  靠在船舷喝酒的趙長河微微坐直了身子,來了……
  此行可不是為了來低端局炸魚的,壹半為了練小號,壹半為了釣魚。
  能來搶龍雀的沒幾個正經人,讓小徒弟全砍了得了,還東部江湖壹個清朗。而除此之外,對龍雀星河有意的,必有天道暗子在其中,趁著別人不知道自己醒了先釣出來處理了,才是提前蘇醒的意義。
  趙長河不信這兩天嶽紅翎唐晚妝她們沒有舉措,星河現世,舉世落子,她們應該也在做應有的操作。
  “淩姑娘不愧是此屆潛龍第壹。”那鬥篷魔影嘿嘿地笑:“這乘風破浪、千裏試劍,真是不亦快哉,確有當年趙長河的風采。只可惜妳終究不是趙長河,龍雀除了趙長河之外誰也不可控,若真能隨便任由姑娘使喚,我們還真未必敢來。”
  趙長河咕嘟嘟喝酒。
  淩若羽冷然道:“天魔會的背後,果然是妳們這類邪魔。妳們的用意到底是什麽?”
  “原本我們的只想要龍雀,但經過這壹日夜,我們覺得淩姑娘自身的價值可未必遜於龍雀。”那人嘿嘿笑道:“既是如此,淩姑娘跟我們走吧。”
  隨著話音,淩若羽忽地壹聲悶哼,識海翻湧,靈臺紊亂。
  在她這個修行上,面對精神侵襲是超綱了,很容易被控制,更別提眼前這個邪魔可能是禦境。
  但趙長河斜睨著喝酒,壓根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那人的魔氣破入淩若羽識海,本以為手到擒來,卻乍然見到了壹輪熾熱的炎陽,高懸九天,輝耀天下。
  陽光熾如劍氣,千般萬道,席卷而來,入侵的魔氣在這恐怖的炎陽之下就像是壹只小螞蟻入侵汪洋大海,眨眼就被攪得粉碎,連個影子都留不下來。
  嶽紅翎放初出茅廬的弟子歷練江湖,怎麽可能完全沒有半點護持?壹縷劍氣埋伏識海,禦境來了也只有被攪得粉碎的份。
  與此同時,這預留的劍意與剛才淩若羽自身感悟的朝陽映水完美對應,少女泥丸湧動,天地之息洶湧灌入,秘藏關竅壹朝而破。
  壹道熾熱的劍氣橫貫而出,如日中天,映照運河。
  “嗆!”長劍貫入邪魔之軀,那人慘叫壹聲,壹縷魔氣離體,飛遁而走。
  “留下吧。”忽有女子踏水而來,手持壹個布袋,壹兜就把魔氣兜在布袋裏,極其熟練地束好了袋口。
  剛才用盡了精氣神刺出畢生最強劍招的淩若羽癱軟在船頭,看著女子踏水淩波的樣子,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意:“長史大人您來了就好……我、我沒力氣了……”
  趙長河“噗”地噴出壹口酒來,妳叫她什麽?那“長史”落於船頭,卻沒表揚立下汗馬之功的淩若羽,美目如刀,只剮在趙長河身上。
  趙長河神色古怪地看她。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壹陣子,那長史忽地跳腳大怒:“這裏就有壹個最大的邪魔,怎麽無人擒拿,任由他大搖大擺地坐在這裏?”
  淩若羽傻了壹下:“大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這位前輩幫了很多忙,怎麽會是邪魔?”
  “我說是就是!”長史大怒:“妳如此劍心,感覺不出這是個色魔嗎?”
  淩若羽搖頭:“感覺不出。”
  長史壹把揪著趙長河的衣領子:“她妳都敢覬覦,妳還要臉不要?我打不死妳我……”
  話音未落,腰肢就被抱住了,整個人被扯進了懷裏擁得緊緊。
  淩若羽呆楞楞看著萬人敬仰的相府長史被人抱小孩壹樣抱在懷裏,死命扭動掙紮,那場面如墜夢裏。
  光天化日之下,上古前輩低頭輕吻長史大人的臉龐,輕柔附耳:“我什麽時候覬覦過她了……我現在覬覦的是妳。”
  淩若羽眼睜睜地看著長史大人的臉變得通紅,那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越發欲拒還迎。然後小嘴壹扁,似乎要哭出來:“妳就欺負我,妳從來只會欺負我,嗚嗚嗚……我不要妳了,不要妳!”
  淩若羽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邪魔惑心之術,怎麽把平日裏代言丞相之諭,威嚴滿滿把無數英雄罵得不敢擡頭的抱琴大人變成這副樣子了?
  還有,這男人不是還說心悅我師父,就這?
  趙長河正在說:“我真不是故意……反正是我的錯,妳要怎麽罵我我受著。”
  抱琴只是哭。
  趙長河尷尬地看看淩若羽,低聲道:“我也很多話想問妳,我們入艙說,好不好?”
  抱琴抽著鼻子不搭腔,然後就被毫無懸念地直接抱進了艙裏。瞧那模樣就是當場被人吃掉都老老實實的。
  河風獵獵,淩若羽打了個寒噤,總覺得剛才的邪魔侵襲是不是已經對自己生了效,為什麽世界忽然就如夢壹般。
  遠遠看去,似乎已經可見揚州。
  不出意外的話,吳侯應該會到揚州接洽,這壹段乘風破浪披荊斬棘的路好像要完成了。
  只不過……少女回望河水,忽地覺得這壹路是不是有點短?卻忘了自己身上血跡斑斑,前輩給的藥都已經吃完了。
  天空再起金光:“淩若羽護刀南下,邀戰群雄。以壹劍之力,連戰二十七場,頗有以壹敵多之局、人榜越級之戰。是役,青徐淮揚黑道名流負傷遁逃六人,死亡三十有余,血染運河,直抵揚州。”
  “淩若羽百戰破境,踏入秘藏。天地之橋,自此而啟。”
  “人榜壹十八,淩若羽。”
  壹天之內,潛龍榜直上人榜壹十八,少女要的江湖顯聖比自己師父當年更加震動天下,壹戰成名。
  千裏之外,大漠。嶽紅翎壹劍劈斷壹只異獸的脖子,轉頭南顧。
  “算妳還能教徒弟的份上……這三十年的氣就算了。可別盡拿她釣魚,妳難道沒發現,她並不合適如此顯聖?”
  第875章徒弟有秘密?
  揚州還有壹段路,但這麽近的距離理論上已經安全,朝廷要是能被人在這種重鎮之外殺鎮魔司玉牌、奪趙王戰刀,那女皇該下罪己詔了。抱琴大人蒞臨就是明證,顯然是朝廷先鋒已來接應,目測還會有強者趕來。
  於江湖而言,這可是漕幫勢力最盛之處,此時應該已經控制了河段。
  可淩若羽還是覺得有點危機感,這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時候,說不定有人暗中集結就等此刻。尤其是漕幫萬東流很奇怪的這時候居然還沒露面,就更有可能出岔子。
  真是奇怪,漕幫的人為什麽還不露面,難道是因為抱琴大人來了,萬幫主覺得無憂了?
  可抱琴大人此刻正被人抱在船艙裏,都不知道在幹嘛,說不定已經在做那些羞羞的事了,能派上什麽用場?少女壹肚子羊駝,坐在船頭盤膝休憩,默默戒備周邊。忽地就感覺自己從逼格滿滿的護刀試劍變成了幫別人看門,那滋味別提多別扭了。
  抱琴大人此刻做的事也不知道算不算羞羞級別,只是窩在男人懷裏被抱著親吻。
  剛才在外面跳腳發怒的脾性只被壹個吻就全打沒了……
  無論這些年在外多以朝廷正式官員的身份行走、日常多麽威嚴滿滿,只要見到自家小姐和姑爺,抱琴依然覺得自己只是個小丫鬟。
  壹個極為崇慕姑爺的,滿心滿眼都盼著他寵愛的小丫鬟。
  壹盼盼了這麽多年。容顏不改,此心是否依然少女?
  “撩撥了就跑,不負責任的臭男人……”抱琴靠在他懷裏,抽著鼻子嗚咽:“如果當年妳沒有撩撥我,小姐早就把我嫁人了,哪裏要在這裏等三十年,天下又不是只有妳壹個男人……”
  “那妳想嫁別人嗎?”
  “不想。還好伱撩了我,小姐才不會把我嫁別人。”
  所以妳到底是怪我撩妳還是慶幸我撩了妳?趙長河感覺著百轉千回的女兒心,低聲道:“當時我真沒想過那壹去就要這麽久……本來那時妳年紀也不大,我尋思不著急,還和晚妝暗示過,等回來再……對不起。”
  所以“打完這仗就結婚”這類flag真是不能亂立的,慘痛教訓。
  “妳現在嫌我老了嗎?”抱琴憤憤擡頭。
  “哪有。”趙長河低頭看著她依然如故的嬌俏容顏,輕吻她的額頭:“比起當年,眉眼多了幾分英氣,還更撩人了呢……”
  “哼,要論年紀,除崔元央之外我還是最年輕的壹個,妳身邊全是要絕經的老姑婆,還有數不清幾千萬歲的!”
  “emmmm……”趙長河剛想說她們並不會絕經,話沒出口,抱琴忽地警覺:“門口那個看門的不算!別告訴我妳真敢打她主意?”
  趙長河哭笑不得:“想哪去了,我真當她閨女和徒弟看的。我說妳們也別總把思路往這邊帶,我們上輩毀風評就算了,我徒弟可是要風評的。就算看著她打架,我都坐得遠離壹丈外的好吧……”
  抱琴狐疑:“轉性了?人家那麽漂亮,腰細腿長,英姿颯爽,除了不穿土不拉幾的紅衣之外就是活脫脫第二個嶽紅翎,妳不喜歡?”
  “那是自家閨女!就像龍雀星河壹樣,誰會往這想啊。”
  抱琴更狐疑了:“妳難道沒對龍雀星河想過?”
  誰特麽想過了……趙長河解釋不清,索性再度啃了下去。
  對付抱琴大帝,別的不用管,堵嘴就行,用什麽堵都行。
  不消片刻,剛剛凝聚起幾分戰意的抱琴又癱成了壹坨泥,眼波如水,嬌喘籲籲:“爺……”
  “……”
  “抱琴想妳。”
  這聲“爺”激活的戰鬥力比“主人”都狂暴,趙長河瞬間覺得人都燃了。
  看來抱琴這些年還在進步,引領版本。
  激活了戰士的狂暴屬性,抱琴自己也沒那麽好過,不消片刻身上衣裳就淩亂無比,衣襟被扯開,衣領拉到肩下,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鎖骨。
  “鐺!”艙外船頭傳來兵刃交擊的聲響。
  淩若羽揮舞長劍護著船艙,身前是壹大圈黑衣人團團圍攏。
  越發像個看門的了……淩若羽瞪著前方壹群氣息兇殘的魔徒,暗暗叫苦,果然之前的預感是對的,這眼見入揚州的時刻就是最危險的時刻。
  這裏怎麽感覺好幾個禦境的樣子,卻沒有壹個認識,亂世書現在是怎麽回事,禦境之魔都沒記錄的嗎?不僅沒記錄,這群魔徒還不多廢話,上來就是直接出手,徑取要害。看上去是要在揚州反應過來之前速殺奪刀,壹擊遠遁。
  抱琴正在呢喃:“還不去幫妳徒弟……”
  趙長河道:“龍雀這壹路已經憋壞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龍雀憋壞了。這邊的龍雀呼嘯而出,艙外的龍雀也跳到了淩若羽手上。
  少女忽然發現手上多了壹片大門板,狂猛的力道帶著自己呼啦啦地像大風車似的轉了好幾圈,停都停不下來。
  “壹群雜魚,真當姑奶奶是看戲的!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嘩啦啦!”大風車攪起漫天血雨,斷肢殘臂飛舞河面。
  遠處城頭,萬東流臉上肌肉抽了抽,無法形容眼下這種場景。壹個漂亮小姑娘揮著壹把快和她差不多高的巨大闊刀呼啦啦地旋轉,萌翻了的場面伴隨著血雨狂飆,肢體飛舞,怎麽看怎麽詭異。
  艙內抱琴忍受著被姑爺把玩的刺激,再度張開袋子迎在艙門外。
  好幾道黑霧被吸了進來,和先前那道收在了壹起。
  袋子收起,艙門“砰”地閉合。淩若羽轉得滿眼圈圈,發懵地轉頭看了壹眼,只來得及看見壹只白玉般的藕臂嫻熟地綁好袋口,旋即被門擋住不見。
  “噸”,少女跌坐在地,大船恰在此時靠岸。
  辛苦地擡頭看去,岸邊壹大堆人馬在迎接,為首的萬東流同情地看了淩若羽壹眼,嘆了口氣:“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欺負自家徒弟的……不就為了避個嫌,可憐娃都成啥樣了……”
  淩若羽沒聽清,眼冒金星地行禮:“前輩您在說什麽……”
  萬東流道:“沒什麽,在想我家小兒子也是潛龍前列,如今未曾婚配。在下與尊師也有舊,不知姑娘……”
  話音未落,抱琴整好衣襟鉆出了艙:“楊知府,煩請安排食宿,今晚本官要在揚州叨擾壹夜,明天壹早渡江去姑蘇。對了淩姑娘,現在是官面的事兒,就別去不三不四的江湖幫派留宿了,與我同來,我有話問妳。”
  萬東流:“……”
  妳們不是打算避嫌嗎,現在又在幹嘛?
  還有什麽不三不四的江湖幫派,我們是四象教麾下,我是朱雀尊者直屬二十八宿,您這話說給朱雀尊者聽聽?哦差點忘了,這位長史大人代表的唐丞相,懟的就是朱雀尊者。
  萬東流捂住了腦袋。
  …………
  晚間,夜涼如水。
  昨日清明雨紛紛,今天雨倒是停了,空氣濕潤,香氣清新。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坐在雨後的露天院落裏,吃著揚州府派人送上的晚餐,拒絕了壹切閑人打擾,淩若羽才能感覺有了壹種被隔絕於世外的安然。
  這兩天的江湖浪湧生死壹線就像壹場夢境,只在安靜回顧之時對武道受益無窮,淩若羽知道這壹次對自己的裨益有多大,將來攀登禦境,這兩天的經歷便是最堅實的基礎。
  如果不是面前坐著抱琴長史和那位上古前輩,證明著所發生的壹切都是實實在在的,淩若羽真要覺得這兩天只是在做夢。
  就算眼下也還是很像在做夢,長史大人和這位前輩太親密了,瞧那姿態都快坐到人家腿上去了,筷子夾著菜送到人家嘴邊去餵,口中還要說:“沈眠了這麽久,是不是已經忘了人間美食?來,嘗嘗這個……”
  淩若羽筷子在碗裏戳啊戳,覺得自己坐在這裏很多余。不是有話問我嗎,怎麽盡讓我坐這兒吃妳們狗糧了……
  要談情說愛談妳們的就好了,拉著我坐在這裏幹什麽,聽說人家萬幫主的小兒子也是人間龍鳳,就不讓人去看壹眼?妳們是我爹娘嗎,管得真寬。
  抱琴正在悄悄對趙長河附耳:“往常只是見過壹面不知詳細,如今看來,妳們的小徒弟是不是不太聰明的樣子,都這樣了還不懷疑妳的身份?”
  趙長河傳念:“先入為主而已,闖到上古秘境裏遇上復蘇的前輩,當下我也沒表現出和龍雀熟絡,沒事哪能往那想呢。”
  “所以妳為什麽要瞞呢?欺負自家小徒弟好玩?”
  “釣魚啊,小丫頭壹看就是不會演戲的小古板,要是讓她知道師公在背後保護,哪有今天妳禦靈袋子的大豐收。何況那樣也少了這壹路的試劍之意,實在可惜。”
  “那現在可以說了吧……”
  “還差壹點,我要看看星河的信息,不出意料的話,唐不器壽宴上會有變局。話說妳為什麽那麽想我說呢?”
  “因為不說的話,我在她心目中就是被陌生男人壹個眼神就倒貼了,很沒面子。”
  趙長河差點笑出了聲:“是晚妝讓妳來的?”
  “我這些日子本來就被小姐委派在姑蘇,負責督查審計壹些海運之事。亂世書播報妳們小徒弟護刀向江南,我當然要來看看情況啊。”
  “獨當壹面了啊我的小丫鬟。”
  “拋妻棄子三十年了啊我的爺。”
  趙長河被壹句話再度擊沈,悶聲吃菜不吱聲了。
  “我吃飽了。”淩若羽放下了筷子,行了個晚輩禮:“龍雀便交由長史了,我先回房歇著,不打擾長史和前輩花前月下。”
  “誒等等。”抱琴喊住:“龍雀妳還是先收著。”
  “為什麽?”
  “沒發現它與妳有緣嗎?不是誰都能讓龍雀那麽賣力轉轉轉的。”趙長河忽然道:“妳有沒有覺得,龍雀喜歡妳?”
  淩若羽猶豫片刻,道:“我也挺喜歡它的,不知為什麽,我明明是劍客,對刀本來沒有任何興趣。但看見它就覺得親切,而且隨著相處越多,還越有點舍不得它的感覺……這種又嫌棄又親近的感覺好沒來由……”
  趙長河目光有了些變化,盯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
  淩若羽後退半步,神色警覺。
  趙長河無語:“妳那什麽表情?”
  淩若羽道:“前輩和抱琴大人是什麽關系?”
  趙長河攬住抱琴的腰肢:“就是妳見到的關系。”
  “如果我沒弄錯,前輩和抱琴大人今天是第壹眼相見。”
  “沒錯,這就叫壹見鐘情。”
  “前輩又說心悅我師父。”
  “沒錯,誰說只能喜歡壹個了?”
  淩若羽面無表情。
  “所以。”趙長河壹本正經:“我壹邊對妳表示喜歡妳師父,壹邊又和抱琴親熱,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妳個小丫頭片子我和妳不可能?妳還那副表情做給誰看呢?”
  淩若羽心中壹串省略號,還能這樣倒打壹耙的。難道妳這副表現不是證明了妳真的是個色魔,要離妳遠點嗎?抱琴笑出了聲。
  淩若羽沒好氣道:“大人,您見他第壹眼,到底喜歡他什麽呢?”
  抱琴笑吟吟的:“就喜歡他強壯有力,抱住我就軟了……而且歷經紀元,是有故事的男人。”
  “……”淩若羽板著臉道:“那前輩喜歡我師父什麽,我回頭讓她改。”
  趙長河差點笑噴出來:“我喜歡妳師父的壹切。”
  淩若羽立刻指出:“長史大人您看看,就這樣的人,您的眼光……”
  抱琴憋著笑:“沒什麽,能和落日神劍搶男人,我賺了。”
  淩若羽七竅生煙。
  趙長河道:“看在妳今天幫我們看門的份上,收起妳那自戀的表情,蹲回房去消化妳的戰鬥所得去吧。這種回顧和復盤很重要,沒有人生而知之,當年我……當年有人就是靠這種復盤作弊,在前期飛速積累了別人幾年都積累不了的戰鬥經驗。”
  話題到了這,淩若羽倒也不想和這位前輩爭執,這方面前輩確實對自己有恩,幫助良多。她猶豫片刻,還是誠實道:“所有戰局歷歷在目,壹切剝繭抽絲如在心底,如月映水。師父說這是我的天賦。”
  趙長河瞇起了眼睛。
  淩若羽抱著龍雀,又後退了壹步。
  看少女萌兮兮的樣子,趙長河失笑揮手:“那就去休息吧,我也要和琴兒休息了。”
  淩若羽暗自“啐”了壹口,抱著碩大的龍雀跑了。
  抱琴摟著趙長河的脖子,低聲道:“妳是覺得……”
  趙長河目送徒弟跑路的背影,低聲自語:“有壹定的可能……但很奇怪,如果她就是星河,我應該非常容易感覺出來,龍雀也會很容易感覺出來……但目前為止我沒感覺,龍雀也沒有這方面的答復,只是說過挺喜歡她的。如果真是,只能證明紅翎和九幽有什麽密議,沒有九幽參與不可能達成這種結果。”
  目前為止,趙長河重修壹輪,只是重新回歸禦境三重的實力,大致略微增長厚實了壹些,距離曾經夜家姐妹與飄渺的三重巔峰還有較大距離……不過好歹站在同壹層級。
  現在夜無名已破此藩籬,夜九幽也極大可能已經突破了,再度拉開了層級。是她們搞事的話,他趙長河確實未必能在短時間內解清狀況。
  “留個心眼就行,也未必便是了。反正龍雀隨身盯著,它會有更明確的答案。”趙長河攔腰抱起抱琴,走向屋內:“無論後續有多少破事將臨,我可不想重蹈覆轍……有花堪折,可不能再負了我家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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