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帝劍

　　張良恭送走自己的祖父之後，便坐回了原位，重新變成了壹個傾聽者。
　　張開地走了之後，紅蓮變得很隨意，找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
　　“什麽帝道不帝道的，真是無聊。”
　　紅蓮揮了揮手，屋中壹直在跳舞的舞姬退了下去。紅蓮是不明白，為什麽老相國聽到趙爽所說之後便氣呼呼離開了，看樣子還有些驚慌。
　　紅蓮雖說是女子，可從小在宮中也讀過不少書。所謂帝道，上追堯舜，下至三王。總之，都是很遙遠之前的事情了。
　　五百多年前，周幽王崩逝之後，天子權威漸漸淪喪，所謂帝道，早已經在列國爭霸的硝煙之中變得漸漸虛無，成了壹個傳說。
　　天下的諸侯都不是傻子，明白在亂世之中最為重要的是什麽？
　　要重塑天下的秩序，要蕩清四海，要平息數百年的戰亂，看起來是壹個宏偉高尚，可事實上卻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
　　商末周初時的八百諸侯，到了今時今日，真正能夠影響到天下局勢的只剩下了七個。
　　這七國的諸侯乃是天下的主人，可帝道對於他們而言依舊難以企及。
　　因為對手還有六個！
　　韓非看了壹眼自己的妹妹，微微壹笑，舉起手中酒杯，喝了壹口。
　　酒水甘醇，吞入腹中，有著壹股渾厚之感。
　　“那麽依君上之見，當今天下，誰能執帝劍，掃平天下？”
　　韓非搖晃著手中價值連城的玉杯，似乎沒有太過在意。
　　“帝星將明，執帝劍者當為天子。不過我更加在意的是，誰是鑄帝劍者？”
　　張良看著趙爽與韓非，兩個人似乎都有些不甚在意的樣子，可是情勢卻相當緊張。他的眼眸在兩者之間徘徊，似乎有些吃驚，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
　　韓非放下了手中酒杯，白皙的面旁帶著醉意，看向趙爽之時，目光變得銳利。
　　“那麽是妳還是我？”
　　便是紅蓮，此時也已經看出了情勢已經不對勁，她輕輕呢喃著，似乎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韓非。
　　衛莊瞥了壹眼韓非，面色冷漠，然而心中對於這段對話卻很在意。
　　“九公子欲鑄帝劍，可是韓國卻沒有必要的材料啊！”
　　趙爽微微壹笑，看出了韓非真實的意圖，不願久留，站了起來，帶著衛莊便離開了這裏。
　　離開前，趙爽還留下了壹句話。
　　“九公子，這壹次妳可是欠我壹個人情啊！”
　　“糟了，被這小子耍了。”
　　看著趙爽離開時的背影，韓非心中暗道了壹聲不好。
　　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有關鬼兵案的細節，壹旁的張良卻是有些不解。
　　“九公子，妳將漢陽君找來，不是因為鬼兵案麽？”
　　“鬼兵案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只要讓漢陽君滿意了，那麽第壹層結就解了，剩下的便是那十萬兩軍餉了。如今我欠了他壹個人情，他怕是滿意了。”
　　“什麽嘛！哥哥妳的人情有那麽值錢麽？”
　　紅蓮看著離去的衛莊，心中有些失落，還沒有好好說上幾句話呢！她精心準備的菜肴還沒有上，趙爽這小子就走了，實在讓她有些惱火，抱怨著。
　　“欲塑帝道，當鑄帝劍。可這天下，能做到這壹點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張良呢喃壹聲，有些感慨的樣子引來了韓非的關註。
　　“子房，我忽然發現我好想少想了壹層。”
　　“九公子何出此言？”
　　“說不定妳也是能鑄造帝劍之人。”
　　韓非此時的聲音沒有壹點嬉笑之意，張良拱手，似乎不明白韓非這忽如其來這壹句是怎麽回事？
　　可緊接著，韓非拍了拍大腿，很著急的樣子。
　　“九公子，妳怎麽了？”
　　“糟了，我本來想要讓趙爽付這宴會的錢的。沒有想到這小子先走了，這麽大壹筆錢現在要我付，失策了，失策了！”
　　看著韓非這氣急敗壞的樣子，紅蓮插著腰。
　　“哥哥，妳能不能別這麽沒出息。”
　　“紅蓮妳說的倒是說的簡單，妳受父王寵愛，每月都有不少例錢，我可是個窮小子啊！”
　　“……”
　　……
　　“帝道麽？”
　　黑夜之中，冷風刮過。白亦非站在高塔之上，俯瞰著新鄭的夜色，不久之前，發生在舞樂軒的壹切，白亦非已然得知。
　　白亦非壹直想要知道趙爽的目的，可真的知道的時候，對方的野心卻他想象得要大的多。
　　為秦國統壹天下做準備麽？
　　白亦非想到這裏，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秦國內部的紛爭甚至還沒有真正開始，此刻趙爽的動作，是不是太早了？
　　這裏面，壹定還有他不知道的細節。
　　便在此時，壹道身影落在了白亦非面前。
　　綠眉半跪了下來，態度十分恭敬。
　　“侯爺，大將軍請您過府壹聚。”
　　“如果是為了鬼兵案，那就算了。告訴大將軍，剩下的只要找到那十萬軍餉也就夠了。”
　　白亦非轉過了身，在綠眉訝異的目光中，離開了高塔，向著遠方躍去。
　　……
　　“白亦非這是什麽意思？”
　　大將軍府中，當從綠眉口中得知了白亦非的話後，他很是疑惑。
　　“難道趙爽那邊已經擺平了？”
　　翡翠虎嘿嘿壹笑，奉上了酒水。
　　“大將軍，侯爺既然說了已經沒事了，那大致是不會有錯的。我們還是想辦法，把那十萬軍餉找到才是。”
　　翡翠虎敏銳地感知到了事態已經變化了。既然漢陽君已經放手，那麽剩下的便只是韓國內部的爭鬥了。
　　韓王沒有了那壹層牽制，對於事態也不會再那麽緊張。那麽剩下的，便是那十萬軍餉的歸屬了。
　　“大將軍，還是盡快找到那十萬軍餉，才是上策。”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老虎，妳不覺得自從那個叫趙爽的小子到了之後，白亦非變得有些奇怪麽？”
　　“奇怪？”
　　翡翠虎盯著姬無夜，壹雙大眼睛眨了眨，不明白這麽奇怪的話姬無夜是怎麽說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感覺白亦非好像離夜幕越來越遠了。”
　　“大將軍是否多慮了，侯爺不是壹向如此麽？”
　　“但願是我多心了吧！”
　　姬無夜喝了壹口酒，心中的不安稍稍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