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報仇

　　大堂之上，眾人沈默不言。
　　最終，還是朱家走了上去，察看了在場三人的致命傷。
　　“兇手應該剛剛離開。都是壹劍斃命，而看傷口……”
　　“朱堂主，是什麽？”
　　張耳上前，詢問了壹聲。朱家有些難以開口，看著雙目無神的莫如生，對方毫無生氣，形如死屍。
　　朱家又看向了張生，面上的臉譜換成了憂郁的藍色。
　　“傷口特殊，其狀薄如蟬翼。這樣的劍傷不是壹般的劍器能夠造成的，除了幹將，只有莫邪能夠做到。”
　　便在朱家壹語落下，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墨家這邊。
　　壹下子，墨家的人便成了眾矢之的。
　　張生面色壹變，看了壹眼秦舞陽。
　　秦舞陽與荊軻雖然年齡不大，可都用劍的行家。秦舞陽走上前去，朱家等人也沒有阻攔。
　　江湖規矩，自然要當事人親自查證，才能做到公平。
　　看著屍體上的傷口，仔細探查了壹番，秦舞陽回過身，搖了搖頭。
　　張生看著這模樣，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是真的。當即，張生拱手告罪。
　　“這件事情，墨家壹定會給個交待。”
　　張生壹句話，卻像是點燃了炸藥桶壹般。
　　“交待，妳們墨家拿什麽交待？”
　　“奪劍還不夠，還要殺人，妳們墨家究竟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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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時間，屋中之人所有怒火都傾泄了過來。墨家之人閉口不言，只有，麗姬大聲辯駁。
　　“不，人不是大統領殺的。”
　　麗姬擲地有聲的話語，除了讓在場之人更加憤怒，沒有壹點效果。甚至，麗姬也因此成為了眾矢之的，攻擊的目標。
　　唯有朱家再度站了出來，制止了壹眾人口誅筆伐。
　　“這位姑娘如此說，可有什麽證據？”
　　“我……”
　　麗姬壹時塞口，總不能說剛才趙爽就和她在壹起。
　　“大統領行事光明磊落，他如果要殺靈劍山莊的人，何必這麽鬼祟？更何況，他與莫壹谷和公乘秀夫婦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們？”
　　麗姬的話讓眾人壹時也無法反駁，的確，如果玉面飛龍真的出手想要奪幹將，也該找莫如生，而不是莫壹谷兩人。
　　“除非，大統領想要殺的不是莫壹谷夫婦……”
　　便在這個時候，壹直站在屍體旁的秦舞陽站了起來，看向了麗姬。
　　“而是那個後廚！”
　　秦舞陽的話讓張生眉目微皺，畢竟，這事事關墨家。
　　“怎麽回事？”
　　眾人的詢問聲秦舞陽仿佛沒有聽到，只是看向了麗姬。
　　“這個後廚曾經看到了妳與壹個少年男子在壹起。可現在，他卻死了。時間如此短暫，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麽？”
　　秦舞陽壹直想要知道墨家大統領的身份。而壹旦大統領是趙國大將趙爽的事情被證實，那麽便意味著秦墨無法在秦地容身。
　　畢竟，壹個曾經差點攻下鹹陽的將領，又怎麽可能再留在秦國？
　　而這樣壹來，墨家大統領就只能站在反秦陣營之中。
　　“墨家大統領是個少年？”
　　秦舞陽的話，讓所有人都很驚異。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了麗姬身上，這壹次，更帶了幾分難言的意味。
　　荊軻感受到了這不同尋常，護在了麗姬的身前。
　　“既然如此，可否請墨家大統領現身壹會，當堂對證？”
　　麗姬不言，眾人再度發難。
　　可便在這堂中的言論越發激烈的時候，壹直如雕塑壹般的莫如生卻站了起來。壹言不發，走了出去。
　　莫如生握著幹將劍，腳步不穩，不像是壹個縱橫江湖的劍客，而像是壹個疲憊的老頭，身形落寞。
　　朱家嘆了壹口氣，對著靈劍山莊壹眾弟子言道。
　　“先將三位的屍身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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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結束了這壹趟子事情，麗姬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正要將這件事情向趙爽述說。可對方卻是支撐著頭顱，靠在桌案上，似乎毫不在意。
　　“我都知道了。”
　　麗姬走了上去，看著趙爽。其實她的心中並不是那麽確信趙爽是無辜的。
　　因為麗姬心中清楚，秦舞陽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妳在懷疑我？”
　　趙爽壹笑，洞破了麗姬此時的心思。
　　“是妳做的麽？”
　　趙爽看著麗姬執拗的臉龐，輕問了壹聲。
　　“如果是我做的，妳會如何？”
　　聽了這話，麗姬心緒有些雜亂。在正與邪中，麗姬從小便站在了正義的那壹方。
　　可眼前的男子，似乎有壹股魔力，讓她不知不覺中進入了深淵之中。然而，麗姬卻並不後悔，甚至義無反顧。
　　最終，麗姬平息了自己的心緒，臉上露出了笑容，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不是妳做的。就算妳想要隱藏身份，也不可能用這種粗陋的方法。”
　　趙爽有些意外，才發現，麗姬居然如此了解他。
　　“的確。”
　　得到了趙爽的答案後，麗姬松了壹口氣的同時，臉上露出了疑惑。
　　“究竟是誰做的？”
　　趙爽卻已然有了答案。
　　“既然不是莫邪劍，自然便是幹將劍了。”
　　便在趙爽話語落下，麗姬恍然大悟，可隨即，眼眸中滿是震驚。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眾人知此，所以反而漏掉了壹個最應該懷疑的對象。”
　　“可他為什麽要……”
　　即使聽了趙爽的話，可麗姬依舊無法理解。
　　“這便是羅網的劍奴。”
　　說著，趙爽將莫邪劍交到了麗姬手上。
　　“幫我做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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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
　　眾人在靜室之外等待著。畢竟，靈劍山莊的事情，如今都需要莫如生來主持。可他，卻是整個晚上將自己關在了靜室之中。
　　靜室的大門緩緩打開。莫如生手持幹將劍，從屋中走了出來。
　　眾人驚訝地發現，莫如生沒有了昨夜裏那股頹喪到猶如行屍走肉的模樣，反而壹如往常，端莊中帶著幾分威嚴。
　　“玉面飛龍殺我子媳，此仇不共戴天。煩勞諸位俠士告知天下，此仇我莫如生必報！”
　　便在莫如生話說完，張生在旁，情緒復雜。很簡單，莫如生將這筆賬算在了玉面飛龍身上，而不是墨家大統領身上，這就意味著這只是私仇，與墨家無關。
　　“大統領讓我告知莊主，他願意給莊主壹個報仇的機會。”
　　便在此時，麗姬握著莫邪劍，在眾人的註視下，走了出來。
　　莫如生看著握著莫邪劍的麗姬，眉頭輕皺。
　　“何時何地？”
　　“此時此地。”
　　壹聲輕音，眾人回首，卻見那高屋之上，墨家大統領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