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西班牙的傻爸爸

　　唐·璜·何塞是帶著無比沈重的心情離開維也納，繼續向馬德裏前進的。
　　讓他心情沈重的原因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科舉改革很不徹底——王儲怎麽能不考試呢？應該讓國王所有的兒子，包括私生子壹起參加考試，然後讓成績最好的人當王儲，這樣國家才能蒸蒸日上嘛！
　　這個君主制國家的君主，是萬萬不能糊塗的！
　　西班牙王國在這方面教訓深刻啊……
　　現在歐洲主要的君主國，除了西班牙外，至少都擁有壹位智力正常的君主。法國路易十四據說非常聰明；瑞典的卡爾十世是壹位傑出的軍事家；奧地利的斐迪南三世雖然沒有傑出的軍事能力，但是他推行的科舉制改革顯然可以加強神聖羅馬帝國的凝聚力——至少帝國境內那群不聽話的大小領主家沒有繼承權的子嗣們都會熱愛皇帝陛下。這批人的能量可不容小覷！而且繼承人因為種種原因早亡也是很常見的情況……
　　至於英格蘭的篡國主克倫威爾，更是英明到了讓人顫抖的地步！
　　在詹姆斯壹世和查理壹世統治下不值壹提的英格蘭，現在已經被克倫威爾打造成了海陸雙雄的霸主級國家了！
　　而西班牙，壹想到自己肩負的振興西班牙的使命和該死的私生子身份，唐·璜·何塞就難過的想要落淚，不過他還是努力忍住沒有哭出來……直到他在1657年12月6日抵達馬德裏時，才忍不住泉湧而出了。
　　因為他壹看到本來破破爛爛的馬德裏居然被裝飾得漂漂亮亮，城內到處都是他的父親腓力四世大撒金幣換來的短暫歡樂時，就知道發生了壹件特別糟糕的事情！
　　壹定是他的爸爸腓力四世和他的堂妹瑪麗亞·安娜生了兒子！
　　因為只有西班牙取得重大勝利、國王加冕或是王儲出生時，破爛蕭瑟的馬德裏才會被裝扮成壹座歡樂之都。
　　重大勝利是不可能的，重大失敗倒有的是……而且看起來還會繼續失敗下去！
　　國王加冕也不可能，腓力四世即便剛剛死去，瑪麗亞·特蕾莎也沒那麽快行加冕禮。
　　兩個不可能之後，就只剩下壹個可能！就是唐·璜·何塞的親爹和唐·璜·何塞的堂妹終於制造出了壹個兒子——唐·璜·何塞在幾個月前就聽說了堂妹瑪麗亞·安娜懷孕的消息，當時他還向天主禱告，想要壹個健康漂亮的小妹妹。
　　看來天主沒有同意他的請求……這下可完了，西班牙又有昏君了！
　　其實唐·璜·何塞擔心的太早了，因為在11月28日出生的這個名叫腓力·普羅斯珀的男孩並不是西班牙王國的下壹任昏君——雖然他也是個大腦發育不良的孩子，但是他並沒有堅持到可以成為昏君，就因為癲癇發作去世，享年不足四周歲。
　　而西班牙的下壹任昏君卡洛斯二世得等到1661年11月6日才會出生……而他也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最後壹任昏君。
　　不過現在唐·璜·何塞和腓力四世都不知道腓力·普羅斯珀活不長久，所以當唐·璜·何塞和加西亞壹起抵達皇宮時，腓力四世已經穿上了盛裝，正準備騎馬去馬德裏街頭巡遊，接受臣民們的歡呼和祝福。
　　看到自己最出色的兒子和壹個看著有點眼熟的貴族壹起出現，腓力四世高興的有點手舞足蹈，大步上去就摟著自己的兒子親了壹口：“何塞，妳來的真快……信使11月28日才出發，今天才12月6日，妳是怎麽趕來的？難道是騎著快馬從法國通過的？”
　　從法國通過？唐·璜·何塞心想：這是智力正常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父親，”唐·璜·何塞說，“我離開布魯塞爾的時候並不知道王子殿下出生的事兒，我是為了別的事情來馬德裏的。”
　　“好的！”腓力國王點了點頭，然後又把加西亞抓過來抱著親了親，然後發現不對，才問，“妳是誰？我怎麽不認識妳？”
　　“國王陛下，我是東方無敵艦隊司令官加西亞……您應該認識我的，我當過您的近衛軍官。”
　　“加西亞……”腓力國王的記性很差，只是覺得前幾天在哪兒見過這個名字，就是想不起來。
　　還是跟著他的壹個秘書官提醒了壹句：“陛下，您三天前剛剛簽署了將東方無敵艦隊司令官加西亞解職並且逮捕的命令！”
　　“對，對，有這麽壹回事……”腓力國王轉頭看著兒子，“何塞，妳可真能幹啊！那麽快就抓到這個昏庸無能的加西亞了！”
　　抓？唐·璜·何塞腦門上都滴汗出來了！自己的老爸的怎麽越來越糊塗了，不是很老啊，才五十多，這腦子就昏成這樣，西班牙還有救嗎？
　　“父親，加西亞上將不是我的囚犯，而是我的朋友！”唐·璜·何塞說，“而且他還帶來了新西班牙總督斯皮諾拉侯爵的親筆信……侯爵的信上說，東方無敵艦隊遭遇的失敗並不是上將的責任，而是中國海軍已經取得了飛躍性的進步。他們擁有了壹種威力驚人的木托開花彈，因此可以摧毀我們的木質戰艦。”
　　“是嗎？”腓力國王點點頭，“那好吧，既然是妳的朋友，我可以撤銷逮捕加西亞的命令。”說著話，西班牙國王就沖加西亞揮揮手，示意他趕緊消失。
　　知道不用坐牢了，加西亞連忙向國王鞠了壹躬，逃亡似的從腓力四世眼前消失了。
　　唐·璜·何塞則摸出斯皮諾拉侯爵的壹封親筆信，雙手遞給了國王。
　　“寫了什麽？”腓力四世接過信，卻沒有看，而是問起了兒子。
　　“說了兩件事，”唐·璜·何塞說，“壹是東方的大明帝國正在大舉進入新大陸……大明的皇帝已經募集到了相當於壹億四千萬比索的資金，用於在新大陸成立壹個股份制的合眾國。”
　　“什麽叫股份制的合眾國？”西班牙國王問。
　　“父親，這不是關鍵！”唐·璜·何塞懶得和腓力四世解釋那麽復雜的問題，“問題的關鍵是壹億四千萬比索！我們擁有的大陸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威脅……如果我們不采取針鋒相對的政策，20年內，我們就將失去新大陸了！”
　　“針鋒相對？”腓力搖搖頭，“可是我沒有壹億四千萬比索！”
　　“父親，問題的關鍵不是比索。”
　　腓力四世看著兒子，“可妳剛才還說關鍵是比索的！”
　　“這……”居然給傻爸爸繞進去了，唐·璜·何塞臉色微微壹黑，“父親，對中國人來說，爭奪新大陸的關鍵是錢！因為中國有壹億幾千萬的人口，現在也擁有了不亞於西班牙的造船能力。將移民送往新大陸就是花錢多少的問題！
　　而對我們西班牙來說，比索還可以想辦法，但是人口……人口該怎麽辦呢？”
　　西班牙國王沈默了，過了壹會兒才仿佛自嘲式的苦笑道：“我這個地球之王既沒有錢，也沒有人……該怎麽辦呢？”
　　“我們應該盡可能的在歐洲尋求和平，”唐·璜·何塞道，“同時將主要的精力用於新西班牙！如果我們不能保住新西班牙，那麽西班牙就將失去她的光榮和財富，變成壹個微不足道的國家！”
　　“我應該怎麽做？”
　　唐·璜·何塞道：“中國皇帝為了爭奪新大陸成立了壹個附屬國，您也可以采取相同的辦法，可以將新西班牙升級為壹個王國，由您親自兼任國王，而我可以去墨西哥城，擔任新西班牙王國的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