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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公子許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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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八章 賞賜

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

2019-5-19 20:59

  溪水歡快的奔流,浪花追逐,汩汩作響,激起雪壹樣的泡沫。
  便是在這詩情畫意如同畫卷壹般的優美景致中,房俊昏昏入睡,渾不知人間何世……
  便是杜荷這紈絝子弟也有些醺醺然了,這環境,這景色,這溪水,若是能再有美妓相伴,紅桃綠柳、溪水潺潺,來壹出兒青天帷幕綠草為席的鴛鴦會,那簡直美滴很……
  李承乾也覺得壹路走來的疲憊被這清澈的溪水壹卷而空,心神滌蕩,頗有些心曠神怡。
  制止住身後禁衛前去叫醒房俊,李承乾踱著步子走到溪邊,探著身子看了看清澈的溪水下,果然,那魚鉤上空蕩蕩的,魚餌早就被魚兒叼走了。
  擡頭看看這山,這水,這柳樹,這桃花……
  神韻悠然。
  似乎,這是與九五至尊、禦極天下相比,又壹番不同的境界。
  房俊被身邊的腳步聲驚動,悠然轉醒。
  微微瞇著眼,適應著已經有些刺眼的日光,看著身邊這個長身玉立的青年。
  這人年歲大至二十許,眉目疏朗鼻直口方,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著描金石青起花蜀錦長衫,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絳,腳蹬著青緞粉底小朝靴。
  豐神俊秀、貴氣逼人!
  “呃……”
  這誰呀?帥的要冒泡,看著有點眼熟……
  轉了轉脖子,便見到另壹邊不遠處正把魚簍裏自己睡覺之前釣的魚放掉的杜荷,頓時就清醒過來,大喝道:“住手!”
  杜荷見房俊睡懶覺,心裏邊極是不爽,這也太享福了吧?見到壹邊放置的魚簍,惡趣味頓起,悄悄拎起魚簍,正在溪邊鵝卵石上,將魚簍倒過來,裏邊的兩三條鯰魚劈哩啪啦倒進溪水裏。
  這壹幕正巧被房俊見到,這壹聲大喝,把杜荷嚇得壹個哆嗦,腳下壹滑,立足那鵝卵石頓時不穩,壹跤跌進溪水裏……
  好在溪水不深,將將沒腰,卻渾身濕透,嗆了幾口涼水,狼狽不堪。
  房俊爬起身,壹瘸壹拐的跑過去拎起掉在岸邊的魚簍,打過來空了空,壹條魚也無……
  頓時就怒了,將那魚簍朝著杜荷摔過去,罵道:“妳大爺!老子釣兩條魚容易嗎?啊?!”
  杜荷躲著魚簍,腳底下才在河底的石頭上,壹個不穩,坐進溪水裏,差點把他嗆死,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扯著脖子喊道:“妳要淹死我啊?”
  房俊氣得不行,壹大早跟武媚娘誇下海口,釣幾條鯰魚做壹道水煮鯰魚。可是鯰魚豈是那麽好釣的?費了壹早晨的勁,也不過釣了兩天手掌長短的,結果被杜荷這個家夥給放了……
  自己壹個半殘人士,釣魚容易麽?
  房俊越想越來氣,見到杜荷居然還敢站在河水裏叫囂,再想到這貨往日種種不講義氣、自私自利的行為,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順手抄起魚竿,拽掉魚鉤,揮舞起來照著杜荷的腦袋就抽過去。
  杜荷站在溪水裏,躲避不及,被魚竿正抽在腦袋上,“哇呀”壹聲慘叫,差點沒暈了!
  大叫壹聲:“殿下救我!”
  這還沒完,緊接著那魚竿雨點壹般打來,只能舉起手臂護住頭臉,被抽的吱哇亂叫,狼狽不堪。
  最後實在躲不過,只得連滾帶爬嗆了好幾口水,才跑到溪水的對岸。
  房俊收了魚竿,疑惑的看向那錦袍青年,殿下?
  仔細看了看,這才想起來,原來是李承乾啊……
  本來認識的,但是房俊是傳過來的,這以往的記憶有時候就有些混淆,有些模糊。長時間不見的人,就有些遺忘了。
  前兩天老爹還說要太子殿下來慰問他的,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
  看來李二陛下也意識到大張旗鼓的追查“犯闕之事”的余黨有些不妥,把李承乾放出來安撫那些突厥人——為啥是李承乾呢?因為這貨從小喜歡突厥語言,也喜歡穿突厥人的衣服,內心特別崇拜突厥的頡利可汗。因此,沒事的時候,他便和同伴壹起,穿上頡利可汗的衣服,玩突厥人的遊戲……
  他同突厥人的關系很好。
  這也算是壹種態度的釋放。
  總體來說,這位太子殿下是很不著調的……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房俊呲牙咧嘴的彎腰施禮,以示自己重傷在身,這腰也就到壹半……
  李承乾倒是沒註意這貨連敬個禮都要打折扣,壹把抓住房俊的肩頭,連連說道:“免禮,免禮!孤今日前來,是受父皇之托,壹則慰問愛卿的傷勢,二則對愛情忠勇報國的行為以示嘉獎!”
  房俊的眼睛便瞄向路邊停著的幾輛馬車……
  慰問什麽的就算了,不要錢的好話說兩句,跟沒說壹樣;嘉獎就不同了,起碼寶貝什麽的賞賜兩件吧?想來以李二陛下的水準,不至於幹出賞妳銅錢幾車這種俗事……
  房俊便義正辭嚴的說道:“豈敢當得陛下掛心?精忠報國、死而後己,乃是吾輩之本分!不過,這個嘉獎……”
  李承乾被他轉折得有些措手不及,前半句還在慷慨激昂的愛國主義,後半句直接就跑到嘉獎上頭去了……
  “陛下口諭,賞賜房俊金十斤、蜀錦五十匹、銀餅……”
  嘮嘮叨叨壹大堆,全是錢。
  李承乾叨咕完了,見到房俊明顯失望的神情有些奇怪,難道自己是否有什麽忘記說的了?想了想,確定並無遺忘,這才問道:“二郎何不謝恩?”
  房俊這才愕然道:“完啦?就這些?”
  李承乾道:“啊,就這些,都在後面車上呢,二郎可是要點查清楚?”
  房俊翻個白眼,郁悶得不行。
  俗,俗不可耐!
  難道哥們拼死拼活,就是為了錢?
  就算不下壹道明旨取消與公主的婚事,起碼也得升個官吧?
  給壹堆錢,這不是瞧不起人嗎?
  咱是那樣的俗人?
  咱現在有的是錢……
  李承乾搞不明白這人怎麽壹副不開心的樣子,這可是皇帝陛下的明令嘉獎,那是要寫進履歷裏頭去的,這玩意可比宰輔家少爺這個出身要好使十倍!
  這麽說吧,以後房俊無論靠著老爹房玄齡的門路臉面升官還是調動,不能說不行,但是總會有禦史纏上來說三道四,房玄齡的臉面總是要的吧?那麽多禦史盯著,總要顧忌壹二。
  但是有了這倒嘉獎就不同。
  這是功勞,是硬杠杠的政績!
  房俊哪裏懂這個?
  在他眼裏,這就是壹個人情的社會,壹切講究人治,只要有人,就有壹切。
  升不升官,那是陛下壹句話的事兒;走不走後門,那得看自家老子人脈硬不硬!
  整這些虛頭八腦的玩意有個屁用?
  心裏不爽,這態度自然就不好,甭說壹個即將要完蛋的太子,便是李二陛下現在在面前,這貨也敢甩臉子……
  “那個,時辰已然不早,山裏風寒,殿下的任務已經完成,不如……呵呵……”
  李承乾壹時沒弄明白,這是……送客?
  頓時眼珠子都瞪起來了,東西送到了,連飯都不管壹頓?
  再怎麽說,孤也是堂堂太子殿下,未來國之儲君!
  房二妳不要太過分!
  “呵呵,這山裏風景秀麗,景物怡人,孤難得出來壹趟,房二郎不請孤上門坐坐?話說這壹路行來,甚是累人,素聞二郎的香茗乃是茶中極品,可否討壹杯喝?”
  李承乾笑呵呵說道。
  妳想攆人就攆人?本殿下偏偏不走,妳能奈我何?
  房俊這才想起,眼前這位看上去文雅俊秀風度翩翩,其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論起作死,自己也得甘拜下風……
  這樣的人,豈能隨便打發?
  只得悶聲悶氣說道:“承蒙殿下看重,微臣受寵若驚,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李承乾笑得很燦爛:“那就刁擾二郎了!”
  房俊悶哼壹聲,將魚竿壹收,也不要魚簍了,就待往回走。
  壹轉頭,就見到李承乾得意洋洋的笑容,頓時心裏堵得慌……
  便停下腳步,笑的人畜無害,說道:“殿下久居宮闈,想來必是煩悶不堪,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便在這溪水之畔,飲酒品茶,豈不快哉?”
  李承乾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連門都不讓本殿下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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