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公子許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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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六百章 李二的病痛

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

2019-5-19 21:06

  太極宮,神龍殿。
  李二陛下披了壹件寬松的衣袍,赤著腳坐在錦榻上,頭發披散著正被宮女用壹根錦帶束住,臉上有些宿睡驚醒之後的浮腫,神色疲憊憔悴,左手拄在膝蓋上,右手拇指中指岔開分別按在兩側太陽穴,用力的摁下去,以緩解頭部的不適。
  隨著年歲日增,他的頭痛病愈發嚴重,時常導致夜不能寐。
  尤其是自從長孫皇後去世之後,他積郁成疾曾大病壹場,自那之後,非但頭痛的病狀愈烈,還伴有胸悶、心悸等等癥狀,記憶力大幅漸退。這使得他備受折磨,心力憔悴,就連壹向龍精虎猛的床榻之事都逐漸減少,導致後宮怨聲載道……
  睡夢中被人驚醒,李二陛下的心情非常煩躁。
  治理如此之大的壹個帝國所需要耗費的精力,常人根本難以揣度,嘔心瀝血之余,連壹個安穩覺都睡不好,誰能不煩躁?
  揉了揉太陽穴,接過侍女遞過來的壹倍參茶喝了,放下玉碗,聲音低沈著問道:“李君羨在哪兒?”
  侍女沒敢接話兒,壹旁的內侍總管王德躬身道:“回陛下,李將軍正在點外等候。”
  李二陛下哼了壹聲,道:“讓他進來吧,夤夜扣闕,若是沒有十萬火急之事不得不如此,且看朕繞不饒他!”
  有起床氣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王德權當沒聽見,應道:“喏!”
  退了兩步,轉身走出大殿,將李君羨喊了進來。
  李君羨壹陣戎裝,大步進入殿中,來到李二陛下面前單膝下跪,大聲道:“末將深夜扣闕,有緊急情況向陛下稟報。”
  李二陛下嗯了壹聲,正了正身子,沈聲道:“說來聽聽,是西域叛亂再起,亦或是僚人嘯聚造反攻略州縣城池?”
  “呃……”
  李君羨楞了壹下,心說這什麽口氣?
  有點莫名其妙啊……
  琢磨不妥皇帝言下之意,幹脆丟開不理,徑自道:“城南十余裏的十裏坡爆發瘧疾,村中十室九空,家家皆有感染瘧疾而亡,行事岌岌可危,瘧疾隨時可以肆虐長安,現在京兆府已然將村莊附近悉數戒嚴,尚不知附近可否有別的村莊被傳染。”
  “什麽?!”
  李二陛下悚然壹驚,下意識的站起身,所有的困頓疲憊瞬間不翼而飛,精神猛然清醒。
  “不是說只在北邊山區發現有染了瘧疾的病例麽?幾時居然感染到長安附近了?”
  不由得他不緊張,壹場壹定規模的瘟疫,是足以動搖帝國之根基的,所有的富庶安定都將會在肆虐的瘟疫面前煙消雲散土崩瓦解,再強大的帝國,也無法阻擋瘟疫的肆虐。
  可是眼下瘧疾居然已經侵襲到了京畿重地,滿朝文武卻尚不自知……
  “京兆府是幹什麽吃的,這等重要之事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皇帝雷霆震怒,大聲呵斥。
  其實這並不能全怪京兆府不作為……
  這年頭看病都是把脈問診,窮人有個頭疼腦熱更是根本不去找郎中,尋幾味草藥胡亂吃了也就是了,拉肚子也是常見病癥,百姓又怎能往瘧疾上頭去想?
  百姓自己都不自知,以為是尋常病癥抗壹抗就過去了,自然不會到處宣揚,京兆府管著關中十幾個州縣,還有諾大的長安,人手難免不足,自不可能事事盡在掌控之中,有所疏漏亦是在所難免……
  李君羨可不敢接這個話,替馬周開脫不合適,落井下石更不合適,所以他接著說道:“尚有壹事需要陛下定奪,數十名軍中悍卒潛藏在十裏坡之北的山崗之上,意圖伺機謀害華亭侯房俊,被房俊偵知情形,帶兵剿滅,並且根據被俘兵卒之供述,有疑似奸細之人潛伏在十裏坡,房俊等人趕到之時,奸細卻依然撤走,正是如此,方才意外發現十裏坡之情況。”
  “有人調動軍卒,潛藏與京畿左近,意圖謀害房俊?”
  李二陛下腦袋壹疼,怒火升騰而起!
  簡直豈有此理!
  相比於奸細,更讓他發怒的是那些潛藏的兵卒!京畿重地,膽敢私調兵馬已然是死罪,居然還敢謀害壹位侯爵、駙馬?
  今日是要謀害房二,那麽明日是不是就輪到我李二了?!
  真真是膽大包天!
  “查!給朕清清楚楚的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居然有這般膽量,但在長安縱兵行兇?查出來,朕誅他九族,滅他滿門!”
  本就暴躁的情緒徹底激發出來,皇帝陛下怒發戟張,雷霆震怒!
  李君羨伏在地上沒敢吭聲,待到皇帝發泄壹通,這才說道:“末將已然查實,兵卒之中多有右武侯衛之軍士,只是這些軍卒只承認要謀害房俊,卻拒不供認受誰指使,更否認幕後主使是丘大將軍。”
  李二陛下怒氣滿盈,卻楞了壹楞:“右武侯衛?不會出錯?”
  話說出口,自己就知道定然是不會錯的。丘行恭那老貨是個什麽德行,他焉能不知?最是睚眥必報的壹個人,兒子死的那般淒慘,若是不謀求報仇雪恨才有鬼了。
  李君羨道:“不會有錯。”
  李二陛下凝神想了壹會兒,又坐回錦榻之上,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道:“將那些兵卒悉數處死吧,然後妳去替朕申飭丘行恭壹番,令其好自為之……”
  頓了壹頓,又改了主意:“還是等丘家喪事完畢,再去上門申飭吧。”
  畢竟丘行恭是跟隨他鞍前馬後沖鋒陷陣的老將,雖然為人暴虐了壹些,但忠心毋庸置疑,況且丘神績死狀極其淒慘,身為人父,焉能無動於衷呢?手段酷烈了壹些,就算國法難容,畢竟情有可原。
  當然,這是在房俊並無損傷的基礎上,若是房俊有何意外,那斷然不只是申飭這麽簡單。
  妳丘行恭是老兄弟,房玄齡難道就不是?
  論起功勛貢獻,兩個丘行恭也比不得壹個房玄齡……
  李君羨應道:“諾!現在京兆府已經將平康坊封鎖,搜索守城校尉長孫武,試圖找出奸細的行蹤下落,不知陛下可有令諭旨意示下?”
  李二陛下目光幽幽:“長孫武?是長孫家的子弟麽?”
  “是長孫家的遠房偏支。”
  李二陛下沈默半晌,語氣幽深:“那就等到捉拿審訊之後,無論結果如何,將其送到趙國公府去。”
  ……
  *****
  延平門。
  城門樓上,燭光明亮。
  當值的兵卒分成幾波,出去在城頭上巡邏的兵卒之外,其余人也沒有安睡,都議論著剛剛房俊入城之事。
  “長孫校尉這回怕是要遭殃。”
  “就是,誰不知道房俊那廝跟長孫家壹直不對付?外頭都傳房二跟長樂公主有染,故而設計陷害長孫沖,後來長孫淡也死得不明不白,還跟房俊扯上了關系,就連趙國公也屢次在朝上被房俊頂撞,下不來臺……”
  “妳沒聽見沒有?這城裏鬧哄哄的,怕是要出大事。”
  “難道戴鬥笠那個家夥當真是奸細?”
  “誰知道呢,或許房二就是要收拾長孫校尉,欲加之罪呢?”
  “這個可說不好,我看著那戴鬥笠的家夥也覺得可疑……”
  眾人議論紛紛,都沒了睡意,其實心底都有些忐忑,若是當真長孫武跟奸細有瓜葛,這麽多兵卒怕是都要遭受牽連,畢竟壹旦涉及到奸細,嚴查是肯定的,誰知道三木之下還會惹出些什麽東西來?
  就在這時,忽聽外頭城下有人大喊:“開城門!”
  兵卒們面面相覷,今晚這是怎麽回事?
  壹個接著壹個的敲城門,趕集啊……
  外頭巡城的兵卒已然在城樓上大聲喝問:“扣城者何人?”
  城下兩人騎著馬,其中壹人道:“吾等乃是太醫院之太醫,奉皇命研制治療瘧疾之藥劑,現在藥劑試驗成功,特入城向陛下復命!爾等速速開門,若是誤了此等大事,罪在不赦!”
  啥?
  奉皇命研制治療瘧疾的藥劑?
  那豈不是說現在瘧疾已經有藥可醫了?!
  沒人不知道瘧疾的危害,這些時日風傳北邊有些州縣已然零星發現了瘧疾患者,長安城裏也是人心惶惶……
  沒有當值的兵卒紛紛爬起身,壹窩蜂的沖出去趴到了箭垛邊上,大聲問道:“此言當真!”
  城下的太醫亦是相當興奮,回道:“千真萬確,速速打開城門,吾等要進宮向陛下報喜!天下百姓,自此再不受瘧疾之苦矣!”
  守城兵卒便將壹個吊籃吊到城下,讓太醫將印信憑證放入吊籃,吊上來仔細查看無誤,當即便打開城門。
  兩位太醫心情亢奮,也不下馬,直接通過城門洞,縱馬疾馳向著皇宮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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