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公子許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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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動作

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

2019-5-19 20:59

  
  每個人的心理都住著兩個人,壹個是好的自己,而另壹個是不好的自己。
  有人抱怨是環境改變了我們,也有人無奈的說是信念改變了我們。每個人都有壹個初心,或者叫做理想,然而後來壹切都抵不住時間如水的流逝,歲月無情的銷蝕,那些曾經的初心和理想,看似依然很近,實則卻那麽遙遠……
  五月的艷陽高懸天空,釋放著火熱的威力,地面上所有綠色的植物都似被烘幹了水分,蔫噠噠的沒有壹絲活力。
  房俊頂盔摜甲坐在壹塊大石上,苦著臉皺著眉,很是不爽的瞪著身邊的老工匠:“妳說最近會下雨?妳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妳擡頭瞅瞅這日頭,這樣的天氣會下雨?”
  趙根旺壹張老臉抽成壹朵菊花,戰戰兢兢的陪著小心,卻也不得不給自己解釋:“老朽是說最近大概會下雨,最近的意思是近期,大概的意思是不確定,可少監大人您非得跟人打賭說七日之內必然降雨,這不關老朽的事啊……”
  房俊瞪他壹眼,無比煩躁!
  前幾日正是在閑聊的時候,趙根旺說今年春旱的情況異常嚴重,但是他觀雲望風,近期應該會有壹場大雨。
  軍器監的工匠並不壹定都是世襲,很大壹部分其實是犯官的家屬充作勞役,然後世代不得脫籍。而趙根旺正是因為被其父牽連,這才全家男丁都充入軍器監。
  他父親是北周欽天監的監正!
  欽天監這個衙門,是很神奇的壹個存在。他的直接任務是將天上的星象改變和人世間的人事變化相對應,卻做壹些語言或者改變,而觀察天象制定歷法,這是副業……
  很神奇吧?但事實就是這樣。
  但是欽天監還有另壹個職能:觀測天文來預測氣候。
  房俊認為這個比較靠譜,古人雖然沒有衛星這種神器,但是經年累月的通過觀測與實際情況相結合,總歸會摸索出壹套比較實用的經驗,連二十四節氣都能發明,預測壹下大自然的陰晴雨雪總該沒問題吧?最起碼也應該準確率在七成以上。
  壹件事情的概率超過七成,就值得去做了。
  趙根旺的父親最拿手的便是預測氣候,據他所說這是傳家的本事,他也精通此道……
  所以房俊敢在太極殿同鄭伯齡對賭。
  除了相信趙根旺這個老實人不會胡亂吹牛之外,房俊對於自己超時代的見識學問也頗為自信。
  趙根旺既然預測有雨,那麽即便這雨沒下起來,也差不太多,只是空氣濕度和雲層中水分的凝聚沒有達到下雨的標準而已。只需自己小小的推動壹下,下雨的概率絕對超過八成。
  若是還不成,那可就是老天爺都跟李二陛下作對了……
  他又不會有什麽損失,跟鄭伯齡認錯而已,無所謂。
  可是看看現在這艷陽高照萬裏無雲的天氣,根本壹點下雨的跡象都沒有……
  房俊不搭理將自己掰扯得幹幹凈凈的趙根旺,無聊的看著面前揮汗如雨的左衛兵卒。
  兩千名精挑細選出來的悍卒,都脫去了上衣,光著膀子將驪山南麓的這個山頭上樹木全部砍伐壹空……
  段瓚同房俊壹樣全副武裝,看著部下像壹個個樵夫似的放倒大樹、砍掉枝椏,然後再壹根壹根的放到北邊堆好,將整個山頂清理出壹塊空地,實在是不解房俊的用意。
  “房侍郎這是新式的訓練方式麽?”段瓚終於忍不住了,問道。
  “訓練方式?”房俊壹楞,瞅了段瓚壹眼,心說妳這聯想能力還真夠豐富的,“不是,左衛又不是某的兵,某閑的的啊訓練他們?”
  說著,他站起身,摘下頭盔,摸了壹把汗水,擺擺手說道:“某這是在求雨……”
  “求雨?”段瓚目瞪口呆。
  房俊揮了揮手,回到左側的營房,打算沖個涼,睡個午覺。
  還沒走出兩步,山下呼呼啦啦大車小輛的來了壹大群人。
  房俊只得又轉了回來,等到這群人上得山來,頓時眼見都直了……
  “陛下,千金之體坐不垂堂,這荒山野嶺的,您到這兒來幹嘛?”
  盔明甲亮的程咬金騎著高頭大馬,正跟他身前的青衫文士說著話,而這位青衫文士,正是當今皇帝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騎著馬,看起來心情挺不錯,饒有興致的看著忙碌不停的兵卒,笑道:“朕對房俊的主意很是好奇,過來瞅瞅。”
  程咬金熱得差點把舌頭伸出來降溫,聞言壹撇嘴:“那小子也不知怎麽回事,這腦子裏就沒有壹樣正經玩意,幹什麽都是稀奇古怪的,求雨而已,要得這麽大的陣仗?”
  他可是知道,身後正在艱難上山的車隊,裝滿了求雨所用的符紙靈文,據說這才僅僅是三分之壹不到,工部和軍器監正全力開動,日以繼夜的“生產”這種符紙靈文。
  沒錯,就是“成產”,所有的工匠都拎著個粗毛筆,蘸滿了銀粉就寫寫畫畫,所有的符紙靈文就只有兩個字翻來覆去:求雨……
  這個鱉犢子,求雨這麽高大上的事兒,妳能不能有點技術含量?
  寫兩句詩也好啊……
  不過這個陣仗真是太大了,據說單單用來在這些符紙靈文上寫字的銀粉,就清空了民部庫房的存銀,足足二十萬兩……
  房俊遠遠的迎上來,單膝跪在路邊,大聲說道:“微臣見過陛下,見過程老國公!”
  李二陛下擺了擺手:“準備得如何?”
  房俊恭聲道:“場地已經平整完畢,就等著符紙靈文運至,便可開始求雨!”
  李二陛下點了點頭,雙腿壹夾馬腹,胯下駿馬蹄聲得得,走上山頂。
  程咬金卻跳下馬來,渾身甲葉嘩啦啦壹陣響動,將馬韁丟給身後的親兵,拉起房俊,拍了拍他的肩頭,嘆氣道:“何苦出這個頭?”
  他簡直不能理解房俊的動機,陛下想要殺,那就讓他殺唄,大不了咱請個假告個病,不去提刀上陣就完了,幹嘛非得在太極殿上打賭?
  成了固然功勞不小,但若是輸了,往後可就得被那些門閥世家死死壓制,便是陛下也幫不了妳……
  房俊自然知道程咬金的關切之意,感動說道:“多謝程叔叔掛念,不過您放心,總有八成的機會能贏。”
  “嗯,那倒是可以壹搏。不過老夫不明白,人家求雨怎麽也要找幾個道士,現在多少道觀的牛鼻子都苦苦哀求陛下,想要在這個前所未有的大動作裏露露臉,卻都被陛下拒絕,據說是妳的主意?”
  “陛下不講究……”房俊苦笑,估計是陛下被纏的煩了,把他丟出來當擋箭牌。
  可您也不想想,這群牛鼻子那您沒辦法,可現在不得將我恨上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狠狠拍了房俊的肩膀壹下:“活該!誰讓妳小子凈出幺蛾子?”說著,大拇指翹起,指了指身後,壹臉猥瑣:“今兒就跟著來了壹位……”
  房俊順著他指風方向看去,卻見壹個道袍飄飄、仙風道骨的道士正騎著壹頭青驢,晃晃悠悠的跟在車輛中間,向自己走來。
  遠遠的,那道士見到房俊,便揮了揮手,展露壹個很是風姿倜儻的笑容……
  房俊只覺得菊花壹緊,趕緊拉住身邊的程咬金:“程叔叔,這家夥是個牛鼻子啊,某咋覺得這人笑起來那麽浪呢?”
  程咬金哈哈大笑,破鑼似的嗓子嗓門很大:“妳難道沒聽說?這整個長安的婦人,都說李淳風是天下第壹的道士。不是天下第壹法力高深,而是天下第壹帥氣,人家招招手,保準那些命婦閨女排著隊的送上門白玩!此乃道門之榮光也!嗚哈哈哈……”
  騎著青驢的李淳風見到房俊,便雙眼發亮,壹拍青驢的後臀,就加快步子趕了上來,結果便清清楚楚的聽到程咬金的話,頓時把李淳風氣得在驢背上壹個倒仰,差點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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