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各施心計多意外

　　拴馬村，趙鐵錘家中，老錘頭壹上午心神不定，其實楊偉壹行走了幾天裏，他只怕錯這機會，讓鋸子每天都到二十裏地的村外等著，昨天聽說了要來，今天就早早地讓鋸子趕著大車去接人。
　　他壹直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條件定得太高了，這前後算算，連修路到修學校修養老院，怕不得幾百萬，這可是全村幾輩子都掙不來的錢那。可是，偏偏都是他自己的願望，準確壹點說，是他壹家子的願望。
　　那時候，他爹趙八百死的時候，是裹著壹層白布下葬的，連身像樣的衣服和被子都沒隨著。為啥，窮呀！聽說爺爺那代更窮，趙尚武到死的時候都沒往家裏拿過壹分錢，都捐給義學了，最後死了還是村裏的出錢置了口薄皮棺材。村裏雖窮，可這裏是家呀，況且自己就是這吃百家飯長大的，那家沒點恩在內。
　　老話說這窮則變、變則通，可他變來變去，就是沒本事變點什麽出來，甚至把自己的老本都差點賠了幹凈，變得連老婆都給氣跑了。哎，有時候，他常常想，難道這拴馬村註定幾千年了就是這窮根窮命。
　　當然，誰都知道這裏有煤有礦，是座金山。他也曾經試過，不過在付出兩條人命的代價後，他輸了膽子。從那以後他知道，要想真開這礦，沒有安全保障和巨大的投入根本不行，總不能拿著鄉裏鄉親們的人命去換錢吧！後來有來開礦的，根本無視村裏人的期盼，結果被趙三刀拉攏著自己使壞，把人家的礦井器材砸了、人打了，連老板氣急攻心也在這半道上出了車禍。這是他這生唯壹後悔的事，有時候他常想，還不如就讓人家把礦開起來，村裏人指不定也能有個活計幹幹，總瞎混著沒錢強吧！
　　這兩年他也壹直在想這事，其實朱前錦早就許諾過幾十萬的禮金，要獨吞這個礦井，他沒答應，他知道，要把這條狼引村裏來，日後怕是連肉帶骨頭都被人家吞了！其他來找的不是沒有，鄉裏、市裏有若幹家都上門來找過，好多是條件沒聽完就嚇跑了，典型得只想掙錢不想辦事的主。
　　這兩年他說實話也煩了，每年跟個要飯的似的，挨個單位去要救濟，擺明了就是訛錢，像這民政局裏、鄉裏見了他跟瘟神壹樣躲著，有時候，他都覺得丟人。可沒辦法，全村這點糧食，遇上風調雨順年景好了也就是只夠吃，天稍旱壹點就拉倒了，吃都是個問題。這幾年，村裏的壯小夥都是出門當民工，壹年吃穿在外落不了幾個錢，眼瞅著壹大幫子小夥三十大幾了，連門媳婦都說不上。他急呀！
　　楊偉的到來倒是給了他壹點希望，看這小夥子倒也實在，就是年紀太小，怕是做不了主呀！要真是能當家做主的，難道連自己提的條件商量都不商量就全答應，明顯是推脫！
　　不過還有意外，就是他在想，萬壹呢，萬壹呢！萬壹人家真是真心實意地呢！他就不禁又開始有點自責了，不該壹口說死啊，應該給人家多少留著余地不是！
　　這趙鐵錘壹上午就這麽胡思亂想、渾渾噩噩地過去了，楊偉壹行到家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連口水都沒給人家熱……
　　……
　　人壹多，這熱乎勁就上來了，老錘忙著給大夥擺了盆洗臉，李林仨個就忙著把大包小包東西往家裏搬，鋸子把驢子拴在樁上，添了點料，陳大拿剛饒有興致地參觀這農家小院。
　　“嗨，這是幹啥呢嗎！”老錘攔住林子，看著壹幫大包小包搬的東西，問道。
　　“咂，吃的！”楊偉說：“咱們爺幾個壹會再喝會，以後少不得天天來吃。”
　　“這咋話還沒說成壹張呢，妳就準備上俄家吃上咧！”老錘是驚喜交加，又是壹臉不信地問。
　　“嗨，錘叔妳不就那幾個條件嘛，我都答應了呀。”楊偉故做姿態地說道。
　　“啊……妳都答應了啊，那……”老錘從大驚到大喜，激動得壹時說不出話來。
　　“那什麽那什麽，妳也不給我熱點水招待啥的……”楊偉不滿地說。
　　好好，老錘應著，壹臉激動地提了個桶出去了，這村裏的水都靠壹股壹山泉，這老錘走著還說著，妳們坐著啊，俄去看看誰家有攢得酒，給妳弄瓶回來。
　　這窮老頭，敢情連酒都得出門借。楊偉壹聽著就想笑，壹回味又覺得心酸酸的。
　　忙忙碌碌著就到晌午了，飯是老錘動手做的，壹鍋黃澄澄地小米幹飯，壹掀開鍋就傳來壹陣陣香氣，這陳大拿倒先動上手，嘴裏說著：“這可就無公害食品啊，我得先嘗嘗！”，自顧自就提個碗抄了多半碗。
　　等鋸子抱了大摞借來的碗回來，每人才抄得碗飯，熱熱乎乎地吃上了。這老錘端著碗壹臉狐疑地看著大嘴往下拔拉飯的楊偉就問：“俄說，楊娃呀，妳準備啥時候幹呢？”
　　“幹啥！”楊偉邊吃邊含糊地說。
　　“就是那修路，給俄們村建個學堂啥的，就俄給妳說的那！”老錘小心翼翼地說。
　　“我說錘叔，妳聽誰說冬天能鋪油、各天還蓋房咧！咋也得到明年春上了不是！”楊偉說著，壹雙賊眼溜溜地看著老錘的反應。
　　“噢，倒也是！秋收冬藏春造屋，老輩這麽說的。那也是啊！”老錘自言自語地說道。
　　“錘叔，再說，我們這錢還不夠呢！”楊偉冷不丁又扔了個炸彈。
　　“啥！”這老錘壹聽就火了，這不逗大爺玩呢嗎。“妳個小××娃，錢都不夠，妳都還在這兒裝大尾巴狼。俄村可就指著妳們礦翻身呢！”
　　“咂，我說妳都這大年紀了，發那門子火呀！我還沒說完呢！……這錢不夠咱爺倆壹起想辦法呀！妳村指著我翻身，我還指著妳們村發財呢！咱倆綁壹塊地，少了誰這事都弄不成。”楊偉大大咧咧的說道。這旁聽的陳大拿和李林壹幫子就捏了把冷汗。
　　“那妳說說到底咋回事，妳這娃賊，這話得說到明處，別將來把俄裝裏頭！”老錘煩心地說道，看來確實如同韓傲雪所猜，是個直腸子老頭，繞不了彎彎。
　　“我說錘叔，妳這拴馬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修條路，而是吃飽肚呀！吃都吃不飽，要那路砍逑呢！……這不我陳總，我們商量了壹下，路咱們先修，先打個土路基，明年鋪油。這礦呢，同時上馬，壹邊出煤、壹邊回錢、壹邊修路、壹邊修學校，幾樣事咱同時來，慢慢上。這樣，把咱手裏錢先投到最緊的地方，這逑壹出煤壹賣，大家不都好過了嗎！”楊偉解釋道。
　　“倒也有些道理啊！……楊娃，妳不會哄俄吧！妳可別到時候讓俄跟村裏大小交待不了啊！”那老錘壹臉不太相信楊偉人品的樣子。
　　“咂，我說妳老錘頭，怪不得人家說妳窮橫呢！這礦壹開，俄這幾百萬的設備都扔在這兒呢，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我要真跑，妳就賺大了，這兩礦都逑成妳家的了！”楊偉謔笑著說道。而且學著老錘把“我”說成“俄”，引得眾人壹陣哄笑。
　　這話倒是趙鐵錘放下不少心來，倒也不介意楊偉這滿口胡說。哼了壹聲，罵了句：“哼，妳就妳這賊娃敢叫俄窮橫，要擱其他人，俄非把他褲檔裏那根逑給揪下來！”
　　“錘叔，妳揪俄那東西幹啥，下酒呀？”楊偉呲笑說接了個話茬，引得大夥又笑了起來，這陳大拿壹聽，壹口飯沒咽下去，全吐出來了。
　　妳這小JB娃，跟妳錘叔也敢沒大沒小。這老錘舉著筷子要打楊偉，楊偉端著碗笑著就跑出到院子裏。陳大拿忙上前勸道，錘叔錘叔別生氣，這小JB娃從來就沒大沒小……
　　弄弄哄哄的壹頓飯，別的沒幹，不過看樣子倒是把趙鐵錘說動了。等到趙鐵錘吃完飯出了門，這陳大拿回頭就拉住楊偉說，小子，妳行呀，我看這有戲。
　　楊偉眼壹瞪，很正經地說：“何止有戲，媽的好戲在後頭呢！”
　　“咦，我怎麽不知道妳這腦子什麽開竅了，居然懂壹點現金操作辦法啊！這麽簡單的事我怎麽就沒想到呀！”陳大拿驚詫地問。不過從心底裏說，這倒不失為壹個好辦法。等於無形中把拴馬和兩礦綁在壹塊了。如果賺錢，好說，不就修路修學校嗎；如果不賺錢，那還修個屁呀，直接撤！正符合這陳大拿的投機心理。
　　“切，妳懂個屁，妳逑就跟服務員調調情還行。”楊偉不屑地說道。
　　“呀，妳怎麽跟我說話呢，我好歹也是妳陳哥不是，不能這麽擠兌我不是。妳前兩天弄人家那家姑娘來著，不過跟我學這招嗎……”這陳大拿就不高興了，嘮叨著說。
　　“得得，別提這茬啊！”楊偉這壹提就不由自主地想韓傲雪那撩人的樣子。壹想就有點上火。媽的，這地方總不能上火吧。
　　“呵……哎，兄弟，別說，壹說這個我還真想起個事來，咱天廈這兩天來了個俄羅斯娘們，這可真滴，不是新僵那假貨，長得哎喲，那浪勁……”這陳大拿說起女的來就來勁，唾沫橫飛，把那女人從頭發到胸、奶子、大腿給形容了個遍，聽得楊偉兩眼放光，隨即又是壹臉不信地問：“陳大拿，真的假的，妳不吹牛吧，我看毛片，那外國女的下面都不長毛，那來的黃毛……”
　　“咂咂咂，妳看那都是加工了剃了的，沒聽說過嗎，那頭發啥顏色下面也啥顏色……妳個小屁孩，沒見過吧，那天我給妳引見引見啊……”陳大拿誘導著說。
　　“拉倒，媽的妳先搞了再叫我，我跟妳當幹兄弟呢！妳自個玩吧。”楊偉不理會陳大拿的勾引，說道。
　　“切，愛去不去！”陳大拿見勾引不成，強自提著底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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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等到趙鐵錘從回了家，遠遠地就聽到家裏大呼小叫，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待到進屋壹看，卻是哭笑不得。只見自己這五米多長的大通坑上，圍著壹圈人甩撲克牌，那平時說話低聲細氣的賊六兒此時卻是興高采烈，李林和大剛也難道地湊著熱鬧，這勁道楊偉楊偉卻是衰得很，那臉貼著紙條兒，陳大拿卻沒有上場，躺在坑上幸災樂禍地看楊偉吃癟。看臉上的紙條，除了大剛臉上多少貼了幾條，剩下的全掛在楊偉臉上，敢情這幾場牌全是楊偉輸了。
　　“呵……娃們耍得高興啊！……那楊娃，來，叔跟妳說個事！”趙鐵錘說道。
　　這楊偉壹推牌，媽的，不跟妳的玩了。卻自顧自下得坑來找鞋子穿，隨口問道：“錘叔，什麽事！妳這壹晌午跑那去了！”
　　“是這樣，俄跟村裏幾個老人商量了壹下，準備選個村長來著！”那老錘說道。
　　“好事呀！……咦，錘叔，這村長除了妳，誰還能當。”楊偉套上鞋，又找到了另壹只。
　　“俄就沒當過村長，俄是支書，咱村裏40多名黨員呢！準備正式推舉個村長來著。”老錘盯著楊偉說道。
　　“噢，這麽多黨員啊！”楊偉說。
　　“都是部隊退下來的，還有發展了幾個，年輕的裏頭倒沒有。其實也就是咱村裏老人，好多還跟俄爹打過仗。”趙鐵錘說道。
　　“好！都英雄，咋不帶我去認認。”楊偉套上鞋，說了壹句，這句倒是真心話。
　　“妳都說好呀……那就好……俄準備推舉妳當村長！”老錘終於說出了壹句石破天驚的壹句話，看來，前面的鋪墊就是為了這壹句。
　　“我操！……不是……這，老錘，妳是不看好傻，逗我玩呢！”楊偉瞪個眼，坑還沒下就楞住了，這咋不咋地，就給推到村長位置上了。
　　“咋，這事都定了啊，妳還不願意呀，俄告訴妳啊，不願意也得願意，俄這幾十年是覺得自己不夠格當村長，俄就得給大夥選個能帶大夥致富奔小康的帶頭人來當村長，要俄行，還要妳砍逑咧！”老錘這眼壹瞪，驢脾氣也是上來了，幾乎和楊偉的毫無二致。
　　“不是，這……”楊偉壹下子急是抓耳擾腮，摸著後腦勺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也太有虛匪夷所思了，說商量以似地說到：“錘叔，妳看我，壹不是村裏人、二又沒啥文化，……妳這不逼良為娼嗎？”。那壹旁聽著的陳大拿壹聽楊偉的形容就撲哧壹聲笑了。
　　“咂，多大個逑事，不是村裏人，落戶到咱拴馬不就行了。那沒文化怕啥，俄們村多數是文盲，這沒文化地領導文盲不正好嘛！”那老錘橫眉豎眼的壹句就把楊偉的推辭反駁了回去。
　　“餵……我說壹句啊！”這陳大拿瞅著空子往上湊上來。“錘叔呀，妳這不對了啊，現在講究民主，各地都講究民選村官呢，妳這壹個人做主可不行啊！”
　　“咂，妳這娃，咱自己人還打啥官腔呢！啥民選村官，俄就代表人民，人民選妳當村長，咋不行呀！”老錘的耍起無賴來，看樣比楊偉還要厲害。
　　“妳壹人選的不算啊！”陳大拿小心翼翼地說到。
　　“哈……拴馬村這家俄還當得了，俄說選誰就選誰。”老錘壹臉得意，看著楊偉與陳大拿二人。這話不假，這老錘要當不了家，就不會如此誇大了。
　　“哎喲……我操，妳這比逼我當小姐還難受！”楊偉只覺得是渾身不得勁，仿佛壹下子被人推到爐子上烤壹般。
　　“切，楊娃，俄告訴妳啊，妳老老實實給咱當好這個村長，大夥都念妳個好，別想蒙混過關，咱村裏這村都解決壹嚇。俄們幾代人了，從俄爺爺數得著的那輩開始，都想過上個好日子，俄爺爺死了、俄爹也沒看到這天，遇到俄這輩，也沒逑啥出息，可就全指著妳們開礦帶著大夥壹塊幹了！”老錘面有動情的說道，說得楊偉看著就想起了韓傲雪的話，這老頭心計很多卻沒有壹件是為自己打算的事，心裏頗有點不是姿味。
　　等到靜默了壹會，楊偉開口這話已是軟了下來，說道：“老錘，妳……妳個老家夥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這他娘跟套山豬呢，我怎麽覺得妳們套住是不是就準備上案子下刀呢！”
　　壹眾人都零零落落笑起來，那老錘也笑著說道：“哈……小娃，俄們逮了豬仔，是養肥了再殺呢！……少逑跟我咧咧，壹句話，幹不幹吧！”
　　“幹，媽的，豁出去了。要掙錢壹塊掙，要賠錢，我他娘光著屁股走，妳們也好過不到哪！”楊偉這豪氣頓發。當然，這話不能太僵，真僵下去，指不定老錘這渾貨就是壹句，幹不幹，不幹滾逑蛋。那就完了。
　　“哈……小吊娃子，有兩下子啊！好！……準備壹下啊，壹會開村民大會，妳給大家講幾句話啊！”那老錘壹聽這楊偉全盤答應下來，卻是高興得摞下壹句就走，估計是報喜去了……
　　我操，我操……這個老王八蛋，把老子賣了……楊偉在後面罵著。
　　哎，看來這流氓碰上這文盲加法盲照樣不行啊！怨不得長平大名鼎鼎的黑豬朱前錦在拴馬都吃不開，見了老錘都得叫叔。
　　待到靜了片刻，這楊偉壹臉迷茫，根本理不清這裏頭是怎麽個回事，那賊六兒說道：“隊長，這不錯呀，壹進村就直接當老大了”
　　“滾壹邊去！”楊偉恨恨地罵道。媽逼的，妳以為這老大好當滴啊，有妳們這夥就夠操蛋了，再來幾百條光棍，我他媽還不被拆成零件了。
　　“兄弟，這事呢！倒也沒那麽壞！”這陳大拿就說上了。“這老錘也是給妳上了個套子，不過咱們推托在先，也怨不得人家！”
　　“那這是什麽意思！”楊偉感覺自己好像理解，又好像理解不透。
　　“他是怕妳日後推托，使個村長帽子套住妳，這老頭有心計啊，咱們還是小看人家了。”陳大拿壹臉篤定，說道：“這第壹嘛，讓妳當村長，這村裏修路修學校辦福利，妳不管還不行；第二嘛，妳到時候真耍賴，這老錘還能再帶著村民把妳收拾了，到時候不管怎麽收拾還是內部矛盾，好解決；第三嘛最關鍵，將來真要有什麽問題，比如妳跑了、出了啥事了，老錘他自己沒啥責任，跟村裏人交待得了！”
　　“咦呀，妳這馬後炮打滴！我操，妳早幹什麽去了？”楊偉壹聽陳大拿分析就來氣，媽逼都把我推前臺去了。
　　“咂，咱不沒想到這層嘛！”陳大拿給了壹幅無可奈何的表情。
　　“楊哥，這老錘不會再提什麽別的要求吧！這老頭渾得很啊！”李林壹臉擔憂地說道。
　　“提個逑，我他娘這村長都當了，到時候，直接就是下任務了成份內事了，還用提要求。媽的，這事弄得。”楊偉罵罵咧咧。
　　“那咱們還幹不幹！”劉大剛小心地問道。
　　“幹！孫子才不幹呢！掙錢大不了壹塊分，賠錢大不了壹塊滾蛋，媽的，老子還沒當過官呢，這當村長也不賴啊……”楊偉思來想去，這好似已沒有什麽退路了，既然沒的退路，那就只有壹個辦法，壹條道走到黑了！
　　既然走到黑，那就撅著屁股往前走吧，走到哪算哪！這是混混的格言，楊偉幾年就是這麽摸著石頭走過來的，當然也不怕再走壹回。況且有韓傲雪的分析在先，其實在下意識裏，對這老錘頭的好感還是有的。
　　卻見這事還沒討論完，就聽到鋸子跑進院子，大聲叫著，楊兄弟，俄爹他們等著妳講話呢！快快，村裏人都快到齊了……
　　苦也，還有這茬，差點忘了……楊偉壹下子又怵了，這對著壹個人出醜就夠背得了，再對著上千人出醜，這逑以後還混個屁呀！
　　“陳哥……我……我這沒講過話，妳來替我去說說……”楊偉這拉住陳大拿就要往下拽。壹急了就得叫哥來幫忙啊。
　　“嗨，這那行，妳他娘騷包得要當村長，現在又怵了，以後天天得訓話呢！”陳大拿是死活不依，其實要對著這麽光棍扯蛋，他比楊偉還怵。
　　說著話那鋸子就進了門來，拉住楊偉要走，楊偉喊著，陳大拿，妳不去是不，妳不去我他娘明天也跑嘍。
　　“得得，我去我去，妳看我告訴……講話非常簡單，妳就當對著保安們訓話總會吧……再不行，妳就當放了壹羊，對著羊說話，他們會笑話妳嘛……”陳大拿壹路走壹路開導。
　　“我操，那人能跟羊壹樣啊！”楊偉非常不滿意如此寬心。
　　“哎喲，妳就當平時說話壹樣不就行了……就跟妳現在樣，想說啥說兩句，想罵人罵兩句……”陳大拿勸得是唾沫星子直濺，幾人拉著楊偉到了村中的打麥場。
　　只見那村中黑壓壓地如同那天放電影壹般，場上、樹梢上、房頂上都坐滿了人，楊偉壹看，這多人，這要打架倒不怕，咱打不過能跑不是，這他娘要講話，可是小處女打炮，頭壹回呀，就覺得兩眼壹黑，腿肚子發軟。
　　這楊混混如何來發表這施政演講呢！對於拴馬村人來說，比後來奧巴馬當選美國總統還具轟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