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前有因時後有果

　　壹輛加長版的林肯緩緩地停在帝豪飯店的門，門童殷勤地開了車門，從車上，踏下來壹位身著入時的女人，比門童足足高出壹個個頭！
　　再細看得，那壹溜兒尖的高跟鞋，差不多有七八公分高，往下看，裙子不到膝邊、往上看，低胸差壹丁點就見溝，整個人像電視裏模特大賽那樣壹般，就光著身子裹了壹塊布，誰都知道裏頭裹得什麽，但即便是誰都知道，都不自然地意淫裏頭裹的東西。那東西的成色，看看雪白如玉、光滑如緞的香肩猜也猜得出，差不了！
　　不過更讓門童心裏暗自驚的是，這女人身高怕不得快壹米八了！
　　看過了更是口水暗吞，哎喲餵，門童壹下子如墜雲裏霧裏，這麽近的距離接觸美女、而且是超級美女，這車門沒白開。不過奇怪的是，大晚上這美女還戴著偌大的墨鏡！
　　門童發楞的時候，那個美女壹轉身好像，只是好像朝著門童淺淺示意了壹下，然後是邁著優雅的貓步向著門廳樓梯走上去！那門童，聞著美女走過的殘香，頓時覺得心裏空落落……男人遇到和自己地位相當懸殊的女人，或者說壹輩子也不可能機會壹親芳澤的女人，這心裏，都是這感覺，空落落的。只恨爹娘不是大官不是商賈沒有落個好家，只恨自己不富不貴不帥不牛逼，遇到美女只能有想法沒辦法！
　　那女人，款款地走進了大廳……
　　胸挺拔！人挺拔！長腿所過之處，盡是壹片眼球，說國色天香吧，有點大了，可真正的國色天香有多美誰能見過？沒準還就眼前這個女人的樣！這女人，在電梯口上等的時候，和電梯裏出來的壹群男人打了個照面。壹下子把這個女人襯托的更美了。為啥呢，這群男人呢，長得實在不敢恭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張飛李逵加程咬金同時穿越到省城來了。
　　那群男人，清壹色長得實在不敢恭維的男人，見了這等美女卻是壹個表情，先是發楞、然後是很下作地盯著看，看著美女迎面走過來，又是不叠地讓路！
　　那女人，仿佛對於這些事見怪不怪，點頭示意著從眾人身邊走過，引得壹片噓聲，而那女人仿佛見慣了大場面壹般，對自己成為男人的中心並不介意，站在電梯裏還很優雅地輕擺著小手示意……
　　電梯的門合上了，留下壹幹男人、壹幹混混在發楞！
　　“喲，我怎麽見著這女人眼熟哎！”伍利民看得才省過神來。
　　“咂咂……”王虎子咂了半天嘴，吸溜了半天口水馬上說道：“小子哎，別跟我吹得說妳上過她啊！打死我都不相信錦繡能出了這貨色！”
　　“這女滴，肯定浪啊，前胸就圍壹塊抹布，壹扯就出來，靠，打壹炮得多少錢吶！要不咱們誰去聯系聯系，看著忒饞人。”賊六個小淫貨，壹下子說到了眾人心頭上。
　　“我說哥哥們，有點欣賞眼光好不好！那是夢巴黎時裝！不要說脖子上那鉆石墜子，LV包多少錢妳們知道不？光這身打扮沒有十萬塊下不來！這種女人，咱們中間也就炮哥養得起，養得起人家是不是能看上他還是個問題呢！”伍元看女人的眼光確實不賴，壹看就看出價值不菲來了。
　　“喲……靠，就妳說，咱們還光有想法，沒辦法啦！”光頭騾腦袋門發亮，眼睛比腦門還亮，吸吸鼻子說了句：“虎哥，妳說咋辦？”
　　“哈……哈……把弟兄們都叫來，搶回鳳城給小伍坐臺去拉倒！到時候，兄弟們誰想上都成。”王虎子笑著胡扯道。
　　矮胖的王虎子帶著壹群混混，個個雖然膘肥，但也彪悍，從電梯裏出來，笑著向門外走去，王大炮仿佛看過來人壹般地拍拍小伍元說道：“伍啊，別老把女人當回事，在這地方出入的，沒幾個好貨色，說不定，這丫也是個賣B的貨色！”
　　“咂……去去，我不跟妳說！完全就是壹土匪邏輯，女人在妳們眼裏都是小姐！”伍元打掉王大炮的手，不聽他的話了。
　　“伍元，這次我可同意炮哥的話……這女人呀，就那麽回事，天生就愛賣，沒聽過嗎？賣弄風情的，是女人吧！賣弄姿色身材的，是女人吧！賣來賣去呀，碰上個出價合適的，把自己也就賣了，區別就在於價格高低而已，有時候，女人的價格便宜得嚇人，我幾年前街上混時候，壹頓飯，就哄著MM回家睡覺去了，妳們信不信？可有的女人不行，妳把全部身家給人家，人家根本不屑看看！……人生苦短昂，看不完的天下美景，日不完的人間美女！哈……”伍利民嘿嘿笑笑。這話說得眾混混們羨慕不已，要說泡女人，這群人還真沒有比小伍兄弟倆更厲害的。
　　“算個逑。切……”王虎子撇撇嘴說道：“我扛了壹袋蘿蔔，就把媳婦娶回來了，還生了倆娃，那像妳們，光種地沒收成，還好意思說。”
　　壹幹混混，又被虎子逗得哈哈大笑，出了門為了方便連車都沒開，擠了兩輛出租車。壹上車司機壹打表就是壹句：“老板，去玩會？”
　　“喲，我沒說妳怎麽知道！”帶隊的王大炮笑著說。
　　司機笑著心照不宣地說道：“嘿嘿，壹群老爺們晚上出來，乘涼不打車、打車不乘涼，幾位喝都喝了，剩下不就是玩了唄！”
　　大炮這下高興了：“這哥們有眼色噯，走，給我們找壹地兒唱會歌去”
　　“檔次高點的！”
　　“小姐靚點的。”
　　“還得開放點，別扭扭捏捏。”
　　“環境好點的！”
　　“花樣多點的！”
　　混混們壹人壹句提要求了！車裏淫光四射，說話的時候咂吧有聲。說不定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不過司空見慣的司機卻是見怪不怪，打著方向拐到了街道上，職業性地說了句：“沒問題，包您滿意！這年頭小姐都是全天候服務，可比打車容易多了！省城這麽大，總有妳們滿意的。”
　　兩輛面的，載著壹群買春的混混，壹轉眼消失在這個陌生城市的夜色中……
　　……
　　周毓惠倒是奇怪今天眾人的表現，居然沒有壹個人喝多，十個人喝了壹箱聽裝啤酒就都停了，喝完了草草吃了飯，壹群人居然壹個比壹個有眼色，嘴裏說著，惠姐大哥，妳們聊，我們乘會涼去……
　　周毓惠當然願意了，笑著示意，難得今天這些人沒撒酒瘋，沒胡說八道，還知道給自己留下獨處的空間。看看楊偉也不表態，咪著眼笑，卻也是不挽留眾人。
　　楊偉卻是知道，這群貨出門就沒好事，不過習性如此，奈何不得，再說，出去瀟灑壹下，正是男人本色也，何況自己也不是什麽好貨色，那管得了兄弟們這愛好！
　　壹幹人走了壹會，倆人隨意漫步著出了酒店，周毓惠卻是盛情邀約楊偉到汾河大道上散步，省城這兩年河道治理得不錯，沿河岸建了兩條七米寬的人行道，成了省城壹景，也是省城人消夏的最好去處了！這悶熱的天氣裏幹坐在房間裏吹空調也不是回事，楊偉沒加思索便答應了。
　　從帝豪到汾河邊不遠，壹下車楊偉就被景色吸引住了，沿著幾公裏長的河沿乘隔幾十米就是壹座仿古式的燈，若明若暗地照著河面清鱗鱗地光，綠化帶以下，三三兩兩的情侶處處可見，有的還是壹家三口、壹群數人在說說笑笑，來來回回跑著的是無汙梁無躁音的電瓶車，伴著習習而來的涼風淡淡的水氣，仿佛壹下子跳出城市的氛圍，那個愜意壹下子就從心底升起來了。
　　月色下朦朧的城市、城市裏流趟的河流、河沿邊朦朧的燈光，雖然也是政府部門的形象工程，但也確實給市民提供了壹個絕好的去處。看著楊偉高興地往綠化帶下的河沿大道上走，周毓惠笑著說道：“沒騙妳吧，這地方快趕上牧場的夜晚了。”
　　“不錯，我來了幾次就遠遠地看看了，沒成想晚上還這麽好啊！”楊偉饒有興致地看看遠處近處的景色，甚至左近不遠，還有個撐著竿釣魚的。這可讓楊偉搖搖頭不敢恭維了，很專業地說了句：“這水有腥味，是活水，不過這地方釣魚可不行，水質跟不上！”
　　“呵……釣魚之樂在於釣不在於魚，看他們多高興，就什麽都釣不著都很高興，這就是快樂啊！”周毓惠若有所思地說道。
　　“哎，毓惠，妳別光顧著玩……妳不說妳知道思遙的情況，咱們把消息相互印證壹下。”楊偉說著就說到了正題上。
　　周毓惠卻是沒接話茬，指指遠處笑著捉狹地說道：“不能白告訴妳，送我壹束花我就告訴妳……”
　　楊偉壹回頭，遠處還真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地賣花，壹下笑了，嘿嘿笑笑說了句：“這還不簡單。”跟著就跑著上前買花。
　　從下午到現在，仿佛壹下子回復到了兩年前的光景，周毓惠看著楊偉，壹種淡淡的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不過馬上就出問題，跑了幾步的楊偉又轉身回來了，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周毓惠，周毓惠這才有點嗔怒地好像在撒嬌，問了句：“怎麽啦！壹束花都舍不得？”
　　楊偉卻是很窘地摸摸上下口袋，兩手壹攤，說了句：“沒錢！借我點。”
　　很誠實的壹個笑容，像壹個淘氣的小孩恬著臉要糖吃那種讓人捧腹的表情。
　　“哈……”周毓惠看著楊偉壹副可愛作態，逗得前附後仰，笑了半晌才說了句完整的話：“妳借我錢，再買花送我！？”
　　“嘿……我忘記帶了，剛換了衣服！”楊偉有點不解風情，傻呵呵地摸著後腦勺。
　　“壹定得還啊，加倍還！”周毓惠從手袋裏抽了壹張壹百元的遞給楊偉，強調了壹句，仿佛現在也不在乎楊偉把自己看成奸商了。
　　楊偉拿著錢高興得小跑著奔過去，眨眼就拿著壹大束花奔回來了，笑吟吟地遞給周毓惠，嘴裏不叠地說道：“看看，我都給妳買回來了，小姑娘給我打八折！不過沒妳喜歡的百合，都這玫瑰，都溫室品種，沒有真正花的那種香味。”
　　很專業、很煞風景的話，不過周毓惠卻是絲毫不介意，高興地捧在手裏，還不忘加壹句：“那下次送我百合啊！”
　　壹大束玫瑰捧在胸前，深深地吸壹口氣，壹股淡淡的芬芳沁入心脾，周毓惠又是很陶醉地說道：“不過，玫瑰也挺好的！”
　　兩人沿著大道，靜靜地、緩緩地漫步著，夏日裏輕輕風伴著周毓惠溫潤的話語淡淡地說著，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大致給楊偉說了壹遍。不過楊偉聽著，壹會擡頭壹會低頭，仿佛是思考，足足有百十來步沒有吭聲，周毓惠按捺不住了，提醒道：“餵，妳聽明白沒有！”
　　“啊……”楊偉省悟過來之後，嘿嘿壹笑，卻是說道：“花白送了啊！妳這消息，我都已經知道了！”
　　“是嗎？那妳還知道什麽？我是從皮局長嘴裏得的這消息，公安系統裏這事傳得紛紛揚揚，其他我還真沒有什麽渠道了！”周毓惠說道。
　　“我知道的，也不比妳多！”楊偉搖搖頭，無奈地說了句：“公安對這種消息應該控制的很嚴，畢竟涉及到了臉面問題，沒有定性之前，都是謠傳！不過思遙被隔離審查這事，錯不了，我已經從她媽媽口裏得到證實了！”
　　“喲，妳已經見過未來的嶽母了？”周毓惠帶著酸意的話說道，不過還是開玩笑的口吻。
　　“嶽母！？”楊偉哈哈笑了幾聲：“哎，還嶽母，差點就打110抓我了！”
　　“不會吧，妳救過思遙，他們家應該感激妳才對呀？再說這種高幹家庭，不至於沒涵養吧。”周毓惠笑著說道，這消息，挺讓她高興。
　　楊偉咂巴著嘴搖搖頭，仿佛很無奈地說：“怕就怕得是這種高幹家庭，妳說吧……妳要是不認識我，妳要是見了這麽壹份報道，妳會怎麽看待這事？”
　　周毓惠道：“呵……我嘛，八成會認為其中有黑幕，妳們警匪壹家！”
　　“這就是了，思遙她媽，在省府下屬的壹部門工作，級別比咱們鳳城市長都高，她爸是警校的副校長，我聽說她家上壹代，她爺爺五十年代就在公安戰線上工作，妳說這可是警察世家、根正苗紅，壹下子和我這黑社會份子扯上關系，人家媽能高興嗎？沒把我趕出來，就已經是很有涵養了……不過，和趕出來差不多，那老太太，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著賊壹樣，弄得我心裏別扭得厲害！”楊偉訕訕地說著自己的糗事。
　　確實很別扭，和警察偷情就夠別扭，現在才發現，這壹家是個警察窩，那容得下自己這個土匪，這是現在讓楊偉感到難為的事。只覺得現在難為還好說，要真有壹天和思遙倆人同時面對那個家庭，沒準比現在難為多少倍。
　　周毓惠心下暗自好笑，努力憋著裝出壹副很正經的口吻說道：“那我，應該安慰妳呢，還是同情妳，要不，鼓勵鼓勵妳越挫越勇，百折不回！？”
　　說完了，卻是掩著嘴輕笑。暗道了壹句：活該！
　　“哼！”楊偉這多少有點臉紅，撇撇嘴道：“媽的，再對我不客氣，我也不客氣了，那天把她們家姑娘拐走，她倆老東西哭去吧！”
　　“嗯，我支持妳！……妳拐她走的時候，我給妳提供交通工具！”周毓惠也謔笑著附合楊偉的話。
　　“哈……算算，不提這茬，現在人還不知道怎麽樣呢？只要人沒事，比什麽都強。唉！”楊偉感嘆了句，話裏卻是多少有點無奈。
　　“那楊偉，妳覺得思遙這次，是真犯了錯誤還是有人誣陷？”
　　話題又回到了佟思遙身上，周毓惠看楊偉有點窘，這才問道。
　　楊偉很沈穩地說道：“後者的可能性最大！妳說別的錯誤我可以理解，但要說她收黑錢，我不信，如果真要收黑錢，鳳城黑窯黑礦黑賭場有多少，想發財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在鳳城那個容易發財的地方沒發財，現在位置高升了再到省廳的眼皮下收賄，不可能！再說，思遙這人，和武鐵軍差不多壹路，就壹工作狂，除了工作、除了榮譽，其他東西不在她眼裏！而且，出事的時候是和這個謠言幾乎同步出來的，妳覺得天下能有這麽巧的事？”
　　“我也覺得不像。”周毓惠搖搖頭，畢竟和佟思遙有過交情，當下還是狐疑地問了句：“那麽，如果她犯法了，怎麽辦？”
　　楊偉說了句：“那她應該有接受制裁的覺悟，對於法律她比誰都清楚。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這麽低級的錯誤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妳這麽了解她？”周毓惠看得奇怪，現在不管別人信不信謠言，反正周毓惠都有點相信這黑警察和眼前這位是幸福的壹家了。
　　楊偉嘆了氣說道：“這人呀，其實很容易了解的。比如妳認識的老皮，這家夥天生就是壹當土匪的料，什麽錢都敢收！對了，妳離他遠點啊，這小子沒準什麽事捅個大婁子；比如魯直清，這是個很正直的人，但被生活壓迫的沒辦法，真著急了，也敢收錢；比如，現在虎盾掌舵的王英堂，這種警察，是個不思進取，喝著二兩小酒就忘了自己什麽身份的人，這種人，有正義感，但也收黑錢，這都不妨礙他們當警察甚至當壹名好警察。人無完人嘛，警察這職業這麽危險，報酬又低，我倒不覺得收黑錢有什麽不好，……而佟思遙呢？不是他們之中的任何壹類，出身好這是第壹、生活環境沒有壓力，這是第二；第三最關鍵，警察對於她而言，是事業而不單單是壹種職業，就像老武天生當兵的料，這種人，根本不需要錢，也不會因為幾個錢出賣自己的事業的！”楊偉分析道頭頭是道。
　　“有道理，哎，楊偉，我怎麽覺得妳都能當警察了。這分析得很令人信服啊！”周毓惠抿著嘴笑笑，看來，被說服了。
　　“拉倒吧，我這思想境界要當警察，我估計比老皮強不了多少，當警察也是個黑警察。嘿……”楊偉自嘲道。引得周毓惠咯咯直笑。
　　周毓惠笑了會，隨口說道：“可是，這樣的問題就來了，我們怎麽救她，這件事我想了很久，總覺得有點無處下手。”
　　楊偉道：“處理問題先想清楚，妳還是沒有想清楚，這件事的關鍵不在於怎麽救她，而且，她也不需要救！”
　　“什麽意思！？”周毓惠瞪著兩眼，好奇心被勾引起來了……
　　“妳看啊……來來，咱們坐這兒，我跟妳說說妳看這樣合不合理。”楊偉拉著周毓惠，兩人坐到了河沿上了長椅上，就聽楊偉揮舞著手指說開了：“佟思遙現在的問題很嚴重這是第壹，壹個副處級的警督被隔離審查，是需要省公安廳直接簽署的，這說明這件事不小，而佟思遙又身處緝毒總隊的要職，這更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了，但這不是我們左右得了局勢的，誰也不行，警察有時候六親不認的，她爹回來都未必行……這第二呢，就得反過來講，她的問題，並不是那麽嚴重，不但不嚴重，而且她本人還很安全，這個雖然是省廳處理，如果真的已經定性或者佟思遙已經認罪，應該檢察院已經介入了，這麽多天了，連雙規都沒執行，咱們兩人得到的消息都是省廳隔離審查，這就說明問題還僅限於內部，並沒有擴散，甚至還沒有認定……如果認定的話，逮捕證應該已經簽發了！從這壹點上說，佟思遙這條線我們不能用，我壹個農民身份，妳壹個奸商身份，左右不了局勢的，……怎麽了，有意見嗎？”
　　楊偉看著周毓惠，周毓惠甚至沒有反感奸商這個詞，還是很認真地聽著看著自己。
　　“沒有！”周毓惠兩眼很熱切看著說話的楊偉，鼓勵道：“我今天才發現，妳不光會害人，還會救人……我喜歡妳這種思維方式，總是把兩個互為極端、互為矛盾的東西揉合到壹起。邏輯縝密，說得對。不過妳還沒有告訴我，妳準備怎麽辦？這才是最關鍵的。這也是我最關心的。不能光壹句以牙還牙就行了吧。”
　　“呵……呵……那更簡單，咱們現在要幹，就跳出這個思維的定式，以壹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無非就是兩件事，第壹件，謠言出來了，第二件，佟思遙被隔離了；有兩個關鍵點，壹個是佟思遙，現在咱們不可能劫獄救人，連見人都辦不到，這點就別想了。那麽就剩下個謠言了，通過媒體發布這個謠言。妳看啊，這拍照，需要人吧？這找人捉刀代筆寫這東西，需要人吧？要查我的底，需要人吧？敢明目張膽地對壹個警察潑臟水，如果不是有背景的人物或者集團在操縱，報社、網站和其他媒體會買他們的賬嗎？他們幹得每壹件事，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我剛開始也有點迷糊，有點老虎吃天無處下口的感覺，不過關了我兩天，幹了那編輯倆耳光，我整明白了，沿著謠言這條線，只要挖到源頭或者找到其中幾個關鍵的執行者，謠言的制造者，馬上就會浮出水面。這個始作俑者，肯定和誣陷佟思遙的事脫不了幹系，最起碼知道內幕，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這就是誣陷的主謀！”
　　整人與被整，楊偉看來是已經無比熟悉了，這大慨也是到了省城碰壁之後產生的覺悟吧！
　　周毓惠想了想，疑問又來了：“妳怎麽知道，謠言和佟思遙出事之間，有必然的聯系呢？”
　　“聰明，能想這兒說明妳智商不低……”楊偉嘿嘿笑著說道：“嗯，這個嘛，第壹，謠言和佟思遙出事幾乎是同時發生，這種巧合我不相信；第二，後壹件事幾乎就是對前壹件的印證，說是黑警察就真成了黑警察了，媽的他們成了諸葛亮不成？第三嘛，我對謠言出來最早的城市晚報試探了下，這個捉刀代筆的主編，膽小如鼠，但在我逼問到誰指使他幹這事的時候，閃爍其詞，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更確定了我的這個想法！第四嘛就是無奈之舉了，如果佟思遙真的犯了錯誤，這個謠言我也必須平下去，讓她保留住自己最後壹點尊嚴！這個謠言的制造者，必須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不過，我比較傾向於兩件事有聯系，那壹件事都不是孤立的，我覺得這幾件事之間，有某種必然的聯系，甚至於謠言、誣陷佟思遙就像某壹種事上的小環節，妳設身處地想壹想佟思遙的職業，肯定惹得人不少，費盡心思把我和佟思遙扯壹塊，再把佟思遙送進去，如果單單這兩件，有點損人不利已白開心了，傻逼才幹這事，所以，肯定還有其他內幕我們不知道？”
　　“還有內幕？那是什麽？”周毓惠這次，智商可不高了。
　　“不要問這麽白癡的話好不好，我哪知道是什麽……嘿……”楊偉損了句，周毓惠小拳頭擂了兩下，楊偉不閃不躲，呵呵笑著，又是接著說道：“不過不知道沒關系，萬事擡不過壹個利字，無利不起早，費這麽大勁就為誣陷我壹個農民，或者說前黑社會分子、難道就為讓壹個警察被隔離！我想，辦這麽大事，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調動很大資源，他們應該通過這件事能得到什麽利益，這是關鍵，只要順著謠言這條線，這東西應該很容易摸到！壹摸到這東西對癥下藥，那什麽都簡單了，佟思遙甚至根本不用我們救，她自己就會出來……”
　　啪……啪……啪，響起了不太熱烈的掌聲。周毓惠拍著巴掌豎豎大拇指，嘴裏吐了兩字：精彩！
　　“那妳是同意我的分析了？”楊偉笑著，很有成就感的問道。
　　“當然……獎勵壹朵玫瑰！”周毓惠笑著拔了壹朵玫瑰插在楊偉的脖子裏，楊偉訕訕笑笑，又拿在手裏把玩著。說著就問到了具體的事項：“哎，楊偉，妳想這麽清楚，那麽，咱們從哪兒開始？”
　　“這個……這個……”楊偉有點難為，看看周毓惠又是難為地說道：“妳想聽實話！”
　　“當然了……”周毓惠嘴角動動，有點不高興地說道：“都這時候還對我戒心？”
　　“不……不……”楊偉趕緊解釋道：“其實這實話是，我……我還沒想好！”
　　“撲哧……”壹聲，周毓惠被逗得靠著長椅笑了半天，楊偉這時而睿智、時而木訥、時而又很老實的話，讓壹席話跌宕起伏，笑料不斷。笑罷了周毓惠嘴角抽抽不屑地說道：“還以為妳有多聰明呢！？”
　　“不是，那個……我不是沒想好怎麽幹，而是在想敢不敢幹！因為有壹件很難為的事繞在我心裏，我……哪個……解決不了！”楊偉纏雜不清地解釋了半天，卻是越解釋越迷糊。
　　“楊偉，妳想說什麽？還有什麽難事嗎？”周毓惠很誠懇地問道。
　　“那個……我說出來，不許笑話我啊……我哪個……”
　　就聽得楊偉喃喃地說了壹件很讓楊偉無計可施但又不得不做的事，這事引得周毓惠又是笑聲再起，沿著大道散步的人群三三兩兩，遠遠地甚至都聽到了銀鈴壹般的笑聲，註意到了這倆很親密的壹對……就著月色說情話、傍著河水泡MM，正是人生的壹大樂事，真個是羨煞個人也！
　　不過，很可惜，這倆人不是壹對，說的也不是情話！那麽楊偉說的是什麽呢？楊偉有什麽很難為的事呢？說出來，不但周毓惠可笑，怕是天下這作奸犯科者，都要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