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特立獨行豈是俗

　　上回說到，楊偉的高玉勝、朱前錦同時進入了省廳的視線，高玉勝和朱前錦倆人是由來已久了，特別是朱前錦，若幹年前就已經在市公安局掛上號了。
　　朱前錦的出事是因為告狀的上門，直接把舉報信已經捅到了省政府，事實上，近幾年狀告朱前錦非法采礦、賄賂國家工作人員、大肆擾亂長平的生鐵市場、霸占洗選煤和焦炭市場等舉報就沒有停過，不過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市壹級公安部門不是受到幹擾就是查無實據，每次都是不了了之。而高玉勝這案子就有點離譜了，這人的舉報居然來自海外，從香港直接反映到了省公安廳，舉報高玉勝與境外賭博集團相勾結，設賭拉人和放高利貸。省廳對此信息高度重視，責成經偵部門徹查，壹查還真發現近幾個月來大量資金外流，這才有了佟思遙暗查高玉勝的案子，而佟思遙在鳳城呆的幾個月裏，主要目標也就放在高玉勝和朱前錦身上，壹查還真有問題。鳳城確實在地下賭場，而且找到了三個受害人，這暴力收債、設賭放和、放高利貸還是真有的事了。而朱前錦根本不用找線索，就舉報的案卷就有壹大堆，明眼人壹看就有問題。光私開的那幾座礦洞如果查實就夠他喝壹壺了，何況還有兩個南方公司反映朱前錦非法侵占他們財務的事。
　　這些案卷佟思遙依據常理推斷，肯定是兩個負案累累的大惡，查不查不得實，壹個是時間壹個是決心，需要時間的原因是有些案子很可能已經數年了，真要查實，掌握證據，不是壹天兩天功夫能辦到的；至於決心，那就不是自己能當家做主的了，萬壹查到了半截省廳壹個電話撤走，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況且這種事以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這次不同，今天的會壹開，佟思遙知道這以往最缺的決心是有了，現在反倒害怕時間不夠用了。壹切都是預料之中。不過還有壹個出乎意料的就是楊偉了，這個楊偉先是進入到她的視線中，不過解除了對他可能擁有黑勢力的懷疑，現在由於金穗五號的出現，又不得不重新拿起對他的懷疑，畢竟是涉毒案子，這案子壹出就是大案。盡管這是她最不願意做的，可是還必須得去做。
　　那麽楊偉呢？楊偉到底販毒了嗎？當然沒有，做為曾經壹直與恐怖活動打交道的軍人，接觸最多的恐怕就是毒品和軍火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毒品的危害。這問題如果誰問到武鐵軍臉上，武鐵軍壹定會勃然大怒，這比打他的臉還讓他難受。不過楊偉不沾毒品並不等於錦繡這幫混混角色不沾毒品，事實上，在歌城這地方，搖頭丸、K粉還是偶而出現個其他類型的毒品，實在太過於普遍了，壹幫子本就是街頭混混角色的保安不可能個個都潔身自好，多數都沾過，只不過深淺有別罷了。有道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楊偉靠著這幫混混在鳳城也算混了個有頭有臉，最終還是這幫人要把他扯進這案子裏。如果楊偉現在就知道了自己這幫老兄弟裏有人幹著他最反感的事、有人已經進入到了省公安廳的視線，真不知道會做如何感受？
　　……
　　省廳的緊鑼密鼓的布置在外部看來依然是壹如既往地風平浪靜，沒有人感覺與平時有什麽不同。甚至連身在局中的人也是渾身不覺。此時的楊偉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已經和朱前錦、高玉勝齊名了，在省公安廳掛上了號了，正與舜王村的壹幹老少爺們胡天黑地的喝著呢！
　　楊偉帶著韓雪壹路順風地回了沁山縣，通往舜王村已修好壹種平整的土路，奔馳車可以壹路無阻地開到了楊家大宅而不必像以前那樣還得停在山下步行幾公裏。每壹次臨近家鄉的，楊偉都會感覺渾身神清氣爽，有壹種歸心似箭的感覺，這次也如此，壹到了舜王山腳下，楊偉便開扯著嗓子喊了幾句：
　　溝溝裏的槐樹綠油油/有事沒事我到村口/不為樹高葉子濃呀/只因妳家住裏頭
　　村邊的桃花紅丟丟/我的心跳眼亂瞅/不為花艷蝴蝶多呀/只想過去拉拉妳的手
　　山裏的桃花山丹丹/人群裏數妳俊溜溜/壹天不見妳心發躁呀/兩天不見妳沒活頭
　　這聲音聽得韓雪是半懂不懂，可也聽得出是情歌，楊偉壹邊開車壹邊忘情地唱著，出來的話是地道的沁山縣方言，聲音雄渾能引出壹路山崖上的回聲，而且這聲音絕對不像楊偉偶而唱個流行歌跑調的聲音，非常有磁性，裏面喜悅的味道都能感覺得出來。楊偉唱完壹看韓雪，得意地說，好聽吧！俄們鄉下的民歌，唱給相好的，名字就叫《兩天不見妳沒活頭》……
　　那韓雪壹臉幸福、兩眼裏泛著喜歡悅的光，喊著，再唱壹遍再唱壹遍，真好聽……從來不知道楊偉這聲音還會讓她如些感動……
　　楊偉又是扯著嗓壹路唱回了舜王村，剛到村口便招來壹群小屁孩……小山村裏沸騰了，平時凈見些大騾車大馬車要不就是驢車，偶而冒煙的就是拖拉機和三輪，這麽光亮的小轎車來了，還真沒得見過，比鄉長坐得那212帆布蓬的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壹進村，得，屁股後跟了壹群小屁孩，壹路跟著最後車停了還圍著車轉。
　　楊偉壹下車，就更沸騰了，村裏這路都知道出自這個楊娃之手，剛剛到自己家坐定，正犁地的村長得到了消息，扔下兩個大騾子連轅都不收拾了就往回跑。各家各戶都來人了。
　　楊偉這大有衣錦還鄉的味道，每次回來都是大包小包，這次也不例外，那車後廂裝了兩大片整豬肉，後座塞得都是高度白酒，村裏這老少爺們，都好這口，每次回來楊偉都堆在村長家裏請大夥。
　　不過這剛坐了會楊偉又發現問題了，以往來看自己的就圍著自己說長道短，今兒奇怪，就剩壹幫子老頭老太太圍著自己說話，再壹看，壹幫年青人都來了，小姑娘小媳婦和半大小夥都有，還越來越多！嗨，這奇怪了，再仔細壹看，才發現年青人都是看著韓雪，女的是壹臉羨慕、男的是壹下巴口水。此時再看韓雪，裹著壹身雪白的線衣，壹雙大紅靴子襯得個兒高挑，人是格外地性感撩人！……媽媽滴，我還以為都要瞻仰我呢，原來看我媳婦來了！楊偉壹時的優越感頓時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不過，咱媳婦讓他們眼饞也說明咱混得不錯不是！楊偉壹轉眼，又給了自己壹個高興的理由。
　　這邊，老少爺們發著煙，吹著牛，胡侃著這就說上了。那邊，壹群小媳婦壹窩蜂也似地圍著韓雪，韓雪看樣好像得了楊偉人來瘋的毛病，拿著化妝品這個抹抹，那個點點、惹得壹幹小媳婦排著隊打扮，把個堂屋弄得亂亂哄哄，連進門的村長都被嚇了壹跳：楊娃回拋繡球招親來了不成！
　　……
　　剛聊不久，第壹頓熱騰騰地大碗飯菜上桌了，酸菜三和面，韓雪看著黑不溜秋的面條，鼓足勇氣吃了口，壹吃之下便是贊不絕口，這面入口爽滑、柔而不粘，加上酸菜特有的風味，還真是特色！這吃了興起就問了楊偉句：“楊，這什麽做的？”。改稱呼了，人前不叫楊偉了，只叫壹個字，或者楊、或者偉、絕對不叫楊偉，韓雪嫌這名字說出來不好聽，不過叫壹個字，更順口更親切不是，楊偉倒也沒有反對。
　　村長壹家就笑子，看樣就大城市來滴，真沒吃過。那村長媳婦就笑著說道：“這是豆面、小麥面、小粉面三種面和成了面條，酸菜是芥菜絲配車前草葉，出了舜王村可就沒地方吃了，多吃點……”。壹臉橫肉的村長媳婦笑起來還是滿熱情滴。
　　“嗯！好吃……”韓雪邊吃邊含混不清地說。這當口可沒人覺得可笑，那村長看楊偉倆人吃著興起，高興地跟啥樣。要人家不吃才丟面子呢！
　　“楊娃，還有好東西涅，妳嬸專門給妳弄的！”村長吃著，說了句。這說話著那大楞兒子就端了壹篾籠黃黑相間的饅頭樣的東西上來，韓雪壹看，又楞了，還是沒見過！好像是饅頭，不過這饅頭這長相也太雷人，跟野地裏那石頭蛋長壹個樣子。
　　“這是柿疙瘩玉茭饃！用柿餅、玉米面和著做的，也是舜王村的特產。嘗嘗！”楊偉說了句，直接夾了個偌大的玉茭饃給了韓雪。
　　“嗯……嗯……更好吃！”韓雪壹嘗又是贊口不絕，饅頭裏帶著玉米的輕香和柿子的甜味，壹嘗之下便是胃口大開。
　　楊偉本來就草包，壹大碗面呼拉呼拉就下了肚，又是夾著玉茭饅頭啃，這韓雪第壹次嘗到這稀罕東西，那還顧得上淑女形象，況且本來就不是淑女不是，也是放開了吃。看得村長那楞兒子更是楞住了，冷不丁冒了句：“鐵蛋哥，妳跟妳媳婦是不是好幾天了沒吃飯，咋都跟逃荒來的樣？”
　　韓雪乍是壹聽，壹口飯全噴在地上，然後咳嗽著卡住了，楊偉也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村長媳婦臉就拉下來了，壹個饅頭就砸了過去，壹句河東獅吼：爬出去！沒看有客人！有妳說話的份呀？
　　那大楞兒子挨了壹饃頭，端著碗掉過屁股就跑。
　　韓雪好容易咳完了，才趕忙圓場：“嬸，別生氣，不怪人家，是我們吃相難看了！”
　　“啥，閨女，妳吃得好俄們才高興。我這娃呀，就是個半吊子，他要有楊娃壹半我就燒高香咧。妳不知道，二十好幾的人了，相親相了七八個，該他說他見了人家姑娘屁都不敢放壹個，不該他說，他這嘴比誰都快！”那村長媳婦恨恨地說道。
　　“妳少咧咧兩句，說娃啥涅，也不怕那楊娃媳婦笑話。娃不好也是妳生滴！”村長不滿意媳婦的話，慢條斯理地回了句。
　　“我呸！我壹個人能生出這娃來，還不逑妳的種，這都怨起我來了，妳早幹啥去咧，當年要不是妳給俄娘家人磕頭磕得不起來，俄還不嫁妳呢！……俄這嫁了妳都後悔了！”那村長媳婦壹副彩鳳隨鴉的後悔心態。
　　韓雪咬著嘴唇、楊偉咬著饅頭，兩人看著村長壹副苦笑、壹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都忍著不敢笑出聲來！
　　壹頓飯下來，吃得肚子脹、笑得肚子疼。韓雪看看四下無人了才偷偷跟楊偉說：“小和尚，妳們舜王村是不是有這傳統，談對象是不是男方得磕頭呢？妳咋沒給我磕過頭呢？”
　　“那有的事，這當年村長沒結婚就把村長媳婦肚子都搞大了，人家娘家兄弟們帶著壹幫子來打架，村長跟人家磕了壹圈頭才把媳婦娶回來！就這還讓人家娘家兄弟揍了壹頓。”楊偉正色說到。這傳聞是舜王村的軼事，男女老少都知道。
　　“是不是……看村長挺老實的呀！”韓雪又是笑得前附後仰，敢情男人都壹樣。這村長看著這麽老實的壹個人還有這糗事。
　　“老實！切，還老實呢！村長年青時候風流倜儻，村裏小媳婦那炕頭沒少上過。”
　　“是不是呀？看不出來呀！”韓雪實在把那個老實村長和風流聯系不起來。
　　“他不光自己上，還教別人上……我後來聽說村東頭王守義老婆和村裏個光棍兩人睡覺讓王守義逮著了，妳知道村長咋解決滴！”
　　“怎麽說？”
　　“那村長壹說合，跟那王家說，妳媳婦都生仨禿小子了，那下頭能插個橛子拴驢了，這光棍弄妳媳婦還是妳媳婦弄人家光棍這事還說不準呢，啥大事嘛，說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最後讓王家牽光棍壹只羊拉倒，反正就當賠償損失了！王家壹聽也對……高高興興牽了只羊走咧。這光棍就不高興了，嫌自己吃虧了，心疼自己那只羊，就叫喚著村長處事不公。妳知道村長又咋解決滴！”
　　“咋辦？”韓雪預感到是個猛料，笑著問。
　　“村長這回頭又是安慰光棍說，改天俄給妳把王家媳婦叫到玉米地裏頭，妳倆再弄壹次就成了。人家都在玉米地弄呢，偏偏妳鉆家裏，尋著讓人家老漢逮妳了不是。”楊偉笑著敘述完。
　　這邊的韓雪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個花枝猛顫，壹手拽著楊偉壹手捂肚子，這才笑得沒跌倒在地。
　　……
　　這舜王山韓雪是頭壹次來，而且是頭壹次下鄉，這看得是處處新奇、吃得是頓頓撐著、聽得是事事新鮮好笑，壹天下來就熟悉的緊了，還真喜歡上這地方了……第壹天楊偉帶著韓雪去上了老墳，壹刀紙壹瓶酒祭了祭親人，韓雪恭恭敬敬地在楊偉老爹的墳前磕了三個頭！
　　跟著就是楊偉帶著韓雪東家進西家出，幾個關系好的，小時候的玩伴，楊偉都帶著壹大包禮物挨家挨戶送送，還跟村長商量著這舜王村壹直沒有老師，得花錢請個老師了，要不壹幫子小屁孩跑野地裏兔子樣亂跑亂竄。那村長卻是很老實，上次修路還常了兩萬多，要給楊偉，給來給去楊偉沒拿，反而又捐出去兩萬，讓村長請老師……韓雪這看著多少有點感動，倒也沒攔著。
　　壹回舜王村，被熱情和信任包圍著的韓雪現在還真理解武鐵軍的話了，那怕是壹碗冷飯、壹身粗衣，都是鄉裏鄉親的熾熱心腸，楊偉的古道熱腸就是舜王村養育出來的，而現在，楊偉是以同樣的熱情來回報這個養育他的地方，壹切看起來都那麽的自然，連韓雪多少都有點被感染了。
　　回到老家的楊偉興致大好之下，第二天帶著韓雪沿著後山的梁子走了壹圈，指指點點，那裏的草肥好放羊、那裏的水清好洗澡、那裏的洞子裏晚上能熏獾、那裏的坡上秋天有山豬、那裏的草坡子裏山雞多……看著楊偉壹臉的愜意，韓雪這次或許真是有點明白楊偉壹直對這裏割舍不下的原因了，壹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處自彌漫著歡樂、詳和，物質的匱乏並不影響人們的歡樂的情緒。彼此之間仿佛就根本沒有隔閡，白天裏，壹路山歌下地，聽著老牛哞的呼吼，喝著山裏汲來的泉水、看著壹色青色萬古、四周是壹片鳥鳴，偶而還看到遠遠的山上野兔子蹦來蹦去，仿佛這裏定格地是千年都不曾改變的景色；山脊梁上了，夕陽的余暈裏兩個人影若隱若現，遠遠地聽著傳來了雄渾的山歌聲，卻是楊偉壹路唱著挽著韓雪下山了，壹臉興奮的韓雪偎在楊偉的肩頭，走累了就爬在楊偉背上，聽著楊偉唱著歌，臉靠在他的背後，那時候，就想這個時間永遠定格在這裏多好、多幸福……前頭，楊偉唱完了就發牢騷，媳婦，妳個這麽大、人這麽重，豬八戒也背不動呀，不能老讓我背著，自個走會……壹下子讓韓雪來了個大煞風景。
　　……
　　晚上，剛剛通電舜王村還沒有電視，東家西家嘮上會，九點十點的樣子全村就寂靜了，偶而只聽得到狗吠和蛐蛐聲，沒有壹絲壹毫的車輛或者人群的喧囂，再疲憊的心也會在這裏得到永久的安寧。
　　韓雪卻是沒有這麽早睡過覺，躺著沒事看著楊偉脫衣服上床這就捂著被子不讓楊偉進去，嘴裏喊著：“不許睡，唱個歌再睡！”
　　“嘿，我都唱壹天了，妳胡弄什麽，東屋倆老人都睡了，別把人嚇醒……”楊偉要進被窩卻被攔住了。
　　“不行，就不行，告訴妳啊，不唱不讓妳進我被窩，我可暖熱了……”韓雪不依不撓。
　　“好好，唱唱！我鉆進去唱行不？”楊偉說著就壹骨碌鉆進被窩裏。
　　韓雪饒有興致地起身手端著下巴看著楊偉。
　　楊偉仰躺著，壹只手愛憐地撫著韓雪白嫩的臉蛋，嘴裏說道：“洞房上炕歌！咋樣？”
　　“好啊！不許唱流氓歌啊！”韓雪摟著楊偉爬在胸上準備聽。就聽楊偉輕聲哼了起來，這次，韓雪是全聽懂了……
　　新娘來上炕/新郎挽扶上/相親又相愛/地久天也長
　　二人把瓜滾/富貴定滿堂/明年大喜事/定把男娃養
　　黑豆撒滿炕/女人生壹雙/全家都平安/萬事都順當
　　麥子撒滿炕/麥苗往上長/年年都豐收/五谷裝滿缸
　　很樸實、很傳統、很老很老的壹首謠歌，在楊偉嘴裏吐出來像山裏的細水溪流，聽得韓雪沈默了半晌……
　　“哎，好聽不！我五歲就會唱！”楊偉搖搖韓雪問了句。韓雪好像聽傻了。
　　“楊偉，我們結婚吧！”韓雪躺在寬大如偌的炕上，頭埋在楊偉的胸前。莫外其妙地突然說了句。
　　“雪兒，妳怎麽了。今天怎麽想起這個了？”楊偉粗大的胳膊把韓雪攬緊了緊，愛憐地問道。
　　“我想家了！想爸媽，想哥！可是壹回了家，又想妳！有時候想起妳把我壹個人扔在大連，我就生氣，我就想不理妳，可壹有事，又控制不住自己要來！”韓雪說著，把頭往楊偉的身上更緊地偎了偎！
　　“咱不都說好了嗎？妳先回家給買房子，回去跟爸媽商量下，看咋辦合適。老人怎麽高興咱們怎麽辦，行不？……我在這邊幫著老武開好安保公司，順便再撈倆錢，回大連過小日子去唄！”楊偉壹臉幸福地想著。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就是等不及了。”韓雪毫不忌誨地說道。
　　“耶，這麽著急，妳不是跟村長媳婦樣，肚裏懷上了吧！”楊偉口氣裏有點驚詫。
　　“死相，能得妳，妳有那本事沒？”韓雪口氣裏明顯取笑的味道，明顯不像。
　　“哈……我這兩天不壹直大展神威嗎？我可告訴妳啊，我們楊家三代單傳，這代，咱打破這規矩，妳給我多生幾個啊！反正咱也不怕他查戶口，要城裏查得嚴，咱回這兒，這舜王村山高皇帝遠，沒人管！”楊偉說道。
　　“呵……美死妳，我就生壹群姑娘，氣死妳！”韓雪撒嬌也似地說著。
　　“切，那更好，現在這媳婦成本這麽高，擱將來那行情，鐵定看漲，將來嫁個姑娘我收壹百萬財禮，妳給我生上十個，我睡家裏就成千萬富翁了！”楊偉說道。
　　“呵……十個？！”韓雪壹副驚詫地口氣。
　　“那五個總成吧！”楊偉又是伸了手來。
　　“不行！？我聽人家說了，這生孩子危險著呢！”韓雪不高興了，生壹個都沒想過呢。
　　“那不生孩子更危險，到時候咱倆七老八十，傻不拉嘰壹個老頭守壹老太太，沒人疼沒有管那才叫可憐，咱中國人，不就講個兒孫滿堂四季平安就是福呀！……那擱舊社會，像我現在掙了錢回老家，咋也得娶個三房四房媳婦，那小日子過得才叫美呀……”楊偉壹副小男人的姿態，別說，這還真是心裏話。
　　“呵……”韓雪被楊偉這渾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末了問了句：“楊偉，妳這遠大誌向是不是就是多娶幾個媳婦多生娃？”
　　“咂！這還不算理想呀？那啥米德不是說過，給我壹個支點，我就撬動地球，我這是給我壹群媳婦，我就創造壹個民族！”楊偉大言不慚地說道。
　　“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韓雪最後無語地說了句：“妳真跟村長說的啊，拉磨驢蒙塊布，不知道自己臉長，有人要妳嗎？還壹群媳婦……”
　　“嘿，這話咋說得，誰說沒人要，妳剛才還商量結婚呢？！”
　　“切，我後悔不行呀！”
　　“妳想好啊，這舜王村想跟我的大閨女可多得去了，我可壹回來就是搶手貨！這兒媳婦還便宜呢，壹家頂多花壹萬，擱我現在的身家，能把村裏這大閨女小媳婦都娶回來！”
　　“再說再說，掐死妳！我看妳這壹天老想著回舜王村就沒安好心！”韓雪弄著。
　　“喲喲，疼死了，別掐下面好不好……掐壞了可真生不出娃來了……”楊偉閃著。
　　兩人打弄著，身體各個部位無遮無掩地接觸又挑起了兩人的欲火，韓雪卻是主動來了個女上男下，剛剛刺進八分就是壹聲很媚人、很撩人、很性感、很渴望地哼哼……啊……那聲音分貝隨之加大……
　　下面的楊偉嚇了壹跳，趕緊捂韓雪的嘴，說了句：“雪兒雪兒，今兒咱別叫床啊，這舜王山上可真有狼……”
　　“拿開，我就不，妳又騙我……”韓雪道。
　　“真的……不但有狼，還有壹群光棍，妳別喊著人家都可來聽窗了啊！”楊偉緊張地說。
　　“那……那我小聲點……”韓雪壹聽這話讓步了。
　　不過，兩人鏖戰若幹時候，換了若幹體位，最後楊偉卻是壹聲舒爽地大叫……叫完了、幹完了，楊偉正累得腰酸腿疼要下來，卻被韓雪揪著臉蛋說了句：“不讓我叫……妳怎麽叫床了，不行，我還得來壹次……”
　　“也……不行了不行了……妳壹個人喊吧！……”楊偉嚇得躲進被窩裏縮成壹團了。
　　……
　　那壹夜，萬簌俱靜的舜王村壹直響著這個不和諧的聲音，村長和村長媳婦在東屋壹直聽到隱隱約約地打弄，媳婦就擔心地說：“孩他大，這楊娃和這小雪沒結婚就滾壹塊，別村裏人說閑話呀？”
　　“咂，怕啥嘛，那現在城裏人都講究沒結婚在壹塊瞎睡，結了婚才不跟壹塊睡呢！”村長卻是剛吧嗒完旱煙，無所謂地說了句。
　　“那結婚了咋睡？”村長媳婦不相信地問。
　　“各找各的相好睡唄！”
　　“也！妳個老不正經，天下那這理……”村長媳婦壹伸腿，村長哎喲壹聲慘叫！
　　得！老不正經被踹到了最不正經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