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愚者壹言如棒喝

　　悍馬，其實在城市的街道裏根本飈不起來也悍不起來，就裝個樣子而已！車上開車的是王虎子，剛開快了點就被楊偉壹巴掌扇在腦後，又不得不降下速來！
　　“妳們怎麽來了？”楊偉坐車上，扇了王虎子讓他註意點開車，回頭看看，呵呵笑著的王大炮和金剛。
　　“俺們來看看妳，這都兩年了，還沒給妳送過飯呢！哈……”王虎子搶著說道。
　　“大炮，妳呢？”楊偉問。
　　“我……我那個，我是虎子硬拉來的啊，大哥，妳要不待見我，我壹會就走……”王大炮笑著恬著臉說，不過口氣裏根本沒有走的意思。壹般這表情，就是死纏硬磨要留下來。
　　“啊呸，胡說，誰拉妳了！妳想見硬纏著我，還把車給我，說好了，開壹個月啊！”王虎子笑著揭底了，最後還不忘加壹句：“妳加油啊！什麽破車，壹天得幾百塊錢油。”
　　幾個人都呵呵笑著，楊偉看看壹臉高興的金剛，笑著指著王虎子說道：“金剛，妳怎麽把這貨都通知來了！”
　　金剛湊上來解釋了句：“大哥，咱們省城人生地不熟，也沒個照應不是，我又不敢打電話回牧場，怕七叔七嬸上年紀了操心，我就給虎哥打了個電話……多虧了惠姐前後張羅，找了熟人打招呼，妳這才放出來，要不還沒準得關妳多長時候呢！”
　　楊偉心下壹驚：“周毓惠來了？怎麽又來湊熱鬧！”
　　王大炮聽得此言，趕緊捅捅金剛，倆人仿佛有了什麽默契似的，金剛又接著茬說道：“不過，惠姐已經走了……大哥，那個……我覺得惠姐人不錯，牧場缺錢的，妳也不吭聲，把七叔七嬸急得搞了個大借債，場子裏大大小小的人都捐了不少錢，惠姐組織兄弟們個人都出了點，現在都湊夠了，人家壹姑娘家，能做到這份上，我覺得夠意思了……”
　　“錢已經湊夠了！？”楊偉驚訝地說了句，不太相信，盯著大炮好似很不高興似的。
　　“哥，和妳沒關系啊，我借錢給七叔了，七叔有給我打的條！”王大炮趕緊解釋，有時候覺得這位大哥的脾氣很怪，送錢他都未必要。
　　三人說著，王虎子卻嘿嘿笑出聲來了，楊偉看著王虎子，妳笑什麽？
　　卻不料壹說，王虎子笑得更厲害了，邊笑邊說道：“七叔七嬸和倆憨娃，這次光打條背債背了好幾十萬，哈……哈……那二憨連娶媳婦錢都背債裏，這下黃了啊，連炮都打不上了，我回來的時候還給我發牢騷呢？”
　　“沒事，錢我盡快湊足還妳們！”楊偉淡淡說了句。
　　“哥，那個……”王大炮有點不得勁地說道。
　　“大炮，怎麽了！妳們不做生意了？妳那煤場呢？”楊偉沒聽說完，直接叉開了話題。
　　王大炮大咧咧說道：“沒事，這大熱天，煤又不緊俏。我跟著就來玩兩天。”
　　車行在路上，拐進了繁華的五壹路，楊偉看不是自己住的方向，問了句：“嗨嗨，這是去哪！”
　　“靠，帝豪酒店！王老板請客，猛宰！”王虎子笑道。
　　“哈……哈……”楊偉看著王虎子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幾個人看著楊偉好似心情很好，都跟著大笑起來了。壹眨眼又想起什麽來，又是訓著王虎子說道：“虎子，妳咋把車直接開人家派出所門口，妳不嫌燒包地慌呀？妳就不能低調點，這麽這麽大人了，我說妳就改不了！”
　　王虎子先是呵呵笑了聲，笑了聲就難住了，側頭看看楊偉問了句：“哥，啥叫低調，妳沒說過呀？”
　　“什麽什麽？我……”楊偉氣得舉起手來又放下了，虎子怕是真不知道，無奈地擺擺手：“算算，我懶得跟妳說，大炮，教教他！”
　　後頭王大炮壹聽，啊了壹聲，似懂非懂好像這個詞，從來不知道低調為何物，咬了半天嘴唇喃喃說了句：“哥，我也說不清啥意思！”
　　“哎呀，低調就是裝孫子，夾著尾巴做人，別張揚唄！”金剛接著話茬說了句：“是不是，大哥。”
　　“唉，對了！就是這意思，妳們倆壹個得性，到哪都燒包的不行，不要這麽張揚行不行。”楊偉訓了句話，表揚了金剛句。
　　王虎子、王大炮都看了壹眼金剛，虎子咧咧嘴：“媽的，這小子原來比我笨，這關了兩年關聰明了，大炮，趕明兒把妳也關兩天，妳比他就聰明了！”
　　“那妳呢？老咒我呀！”王大炮不樂意地說道。
　　“我大師傅，我要那麽聰明幹什麽，再說了，我得給妳送飯不是……哈……哈……”王虎子笑著，逗著王大炮。
　　悍馬車，拐了幾條街道，在五壹路頂頭停了下來，雖然是省城頂級的酒店，名車如雲，但悍馬壹開車場，高大的車身和寬幅的輪胎卻也是顯眼得緊，四個人，勾肩搭背地上了房間……
　　……
　　出來洗個澡，晦氣先洗掉……
　　這是混混們帶著幾分迷信的說法，不管是從看守所還是從派出所出來，第壹件事是洗澡，去去晦氣，甚至連衣服褲子都扔掉，脫胎換骨倒不壹定實現得了，但洗澡換衣是肯定的了，何況從那裏頭壹出來，十個裏頭有八九個是壹身臭味……
　　1688號房間，商務包間，壹室壹廳，特別是衛生間裝飾的格外精致，洗臉池是白色的瓷質容器，像個大臉盆，不過摸著卻是石頭質地的；淋浴上也是白色的噴頭，最好的是還有個偌大的浴盆，帶沖浪浴的，被關了兩天的楊偉進門就鉆衛生間裏，泡上了……
　　楊偉剛泡上了，這虎子門都不敲，咚地闖了進來，楊偉沒好氣地說：“虎子，妳就不能安生壹會，怎麽老眼我往壹塊鉆。”
　　“咂，妳上面沒奶奶，下面沒洞洞，長得比我還黑，怕我弄妳怎麽滴，找個姐們都比妳放得開。切……”王虎子卻是把拿了衛生間的兩個口杯，不理會楊偉，自個出去了……
　　“媽的……這小子……”
　　楊偉笑著，還真被虎子嗆得無話可說了……
　　熱水，冒著騰騰的蒸汽，燙著皮膚渾身透著愜意，楊偉頭枕著盆沿，閉著眼，開了沖浪的開關，腿、腰、腳心頓時感到了癢癢的水的沖力，在派出所那鬼地方蹲了幾十個小時，現在，又回到天堂了！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派出所民警肯定沒問出實情來！看樣認罪態度很老實的楊偉，其實說的是假話，那被打腫臉的胡主編和社長，說得卻實實在在是實情，還就壹點都沒摻假。確實是楊偉毫無征兆地打人，而那位胡主編確實也沒摸過什麽女人，除了打人，剩下的話基本都是楊偉謅出來的！
　　不過這不能怨楊偉，這人說話太惡心，楊偉推門進去的時候，胡主編正和壹位長得實在不敢恭維的胖姑娘談什麽事，看著楊偉就是壹句，妳什麽人？連敲門這點禮貌也不懂嗎？保安呢、保安，怎麽把這民工放進來了……楊偉瞪著眼報紙啪地拍到桌上，壹說明來意，這胡主編更牛逼，更是壹副不待理的樣子說了句，妳們這些民工，啊，壹天偷搶拐騙，和黑社會差多少？還怨枉妳了不成？再說了，妳怎麽就能證明這報紙上的人就是妳呢？妳怎麽就能證明，我們報道失實呢？
　　楊偉火冒三丈，天下居然還有比自己無賴的人，瞪著眼說道：“我就是楊為國，連外帶照片都對得上號，我幹什麽事了，我還不知道！妳他媽睜著眼說瞎話都不帶臉紅，找抽呢吧妳！”
　　“嚇唬我呀？”胡主編的氣勢卻是絲毫不亞於楊偉，針鋒相對地站起來：“這是法制社會，妳以為是妳們的文盲社會是不是，妳動手試試，讓妳出不了這報社大門！”
　　這話音剛落，楊偉甩手就是壹記響亮的耳光，胡主編應聲壹骨碌滾地上了，打完了楊偉才抹抹臉上的唾沫星子，可笑地說了句：“妳知道我是文盲，還給我講法制！晚了，妳讓打的啊，我說天下還有這麽犯賤的人，找抽！”
　　胡主編的道理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這耳光的威力，壹耳光打蔫了，正說著兩保安沖進了，被楊偉輕描淡寫的壹人甩了壹耳光，咋唬住不動了。年青的不敢動，那個半拉老頭社長倒拽上了，以老賣老要義正言辭地教訓楊偉，不過下場和胡主編基本壹致！
　　報案的是那見機比較快的女職員，其中警察還漏了壹截，在警察來之前，胡主編辦公室躺著的兩位被楊偉踹了幾腳追問報道的源頭在哪裏，兩個嘴倒還硬，都沒說，沒逼出來警察就來了……
　　楊偉笑笑，兩報社的人很可笑，壹個耳光也挨不過就嚇蔫了。派出所的兩天，讓楊偉也想了個差不多，原先壹直關心著佟思遙的安危，這事是關已剛亂，這麽壹來，反倒讓楊偉更冷靜地前後捋了捋思路，這才發現自己多少犯了點錯誤，如果要幫佟思遙，就得先找出誰在害佟思遙，而這個造謠的源頭，就是事情的關鍵所在，只要找得出來，最起碼和害佟思遙的人應該有很直接的聯系。整件事情，除現在這壹條線索完全是無跡可尋。
　　不過，那沒關系，有壹條就足夠了。收拾了報社倆人半天都沒問出所以然來，讓楊偉更覺得懷疑，這裏頭，肯定有問題。
　　“看來，兩年安靜的生活，腦袋退化了啊，連這點事都沒想明白……”
　　楊偉暗自說道，現在的神情卻是恢復了幾分，全然不似剛到省城的時候那種茫然失措的樣子，也許，最關鍵和最有價值的壹條線，已經被他抓住了……
　　洗完澡，進了臥室卻見得床上已經放了壹套衣服，楊偉看看，是套西裝褲和T恤衫，內外都有了，不用說，是虎子他們置好的，這倒也不客氣，草草換上，剛剛坐下了喝了杯水，虎子伸著大腦袋看看客廳裏的楊偉，硬拉著楊偉出門，嘴裏卻是說著，來來來，給妳介紹幾個朋友……
　　壹拉進對面的門，楊偉壹下子楞住了……
　　壹群人，圍著茶幾坐了壹圈，扔了壹堆撲克牌，正玩著牌下酒，見得楊偉進來，壹下子都安靜下來了，輪子和賊六笑著示意、小伍兄弟趕緊站起來，叫了聲大哥；光頭騾和陸超，這倆半路兄弟也站起來笑著叫大哥；剛剛王虎子翻屋看樣是找杯子，幾個人整了瓶酒，正喝著呢。連章老三也在壹旁招呼著。
　　“妳們……妳們怎麽都來了！誰讓妳們來的，這多大個事啊！”楊偉不歡迎反倒是有點生氣了好像：“問妳們呢？怎麽都不說話了。”
　　“他……”
　　眾人壹手壹根指頭，都指著王虎子！個個臉上有幾分謔笑。
　　“咂，怎麽又賴我頭上了！……”王虎子不叠地說道：“我說大哥，這就是妳不對了，兄弟們再不怎麽地，來看看妳也有錯啊，這裏頭除了章老三沒進去過，光頭騾和陸超來得晚，剩下的人差不多都進去過，那次不是妳帶著人去看的，妳進去了，就不讓大家來看看，嫌丟人的慌啊……哈……”
　　“哎……”楊偉無奈地說了句：“來了好，哎，還是兄弟們貼心！行，歡迎。”
　　“對對……歡迎歡迎……”王大炮趕緊不叠地接著話茬說道：“大哥，咱兄弟們可好多年沒聚了啊，怎麽樣，今兒湊壹桌，樂呵樂呵……不算章老三，這小子成地主老財，跟兄弟們不是壹路……”
　　“哈……”楊偉笑著看著眾人，只覺得溫馨無比。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
　　卻不料剛笑著，那章老三撲通就跪下了，剛叫了聲大哥，背後的賊六朝著腦後就是壹巴掌，小聲說著：“別光喊，快哭呀，笨蛋，妳不是說哭就哭啊！”
　　楊偉壹看，苦著臉無奈地說了句：“嗨嗨……章老三，妳怎麽又跪下了，我什麽時候怨妳了！”
　　“大哥，我沒跪，不知道誰踩我腿彎了，我……誰這麽缺德！”章老三臉更苦，剛剛要搭腔，卻不料背後誰踹到了腿彎上，撲通壹下沒防住就跪下了。
　　再看背後和身邊幾個，都是呵呵偷笑。不用說，是背後賊六和小伍元在使壞。
　　“起來起來，成什麽樣子了，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後不能亂跪……”楊偉上前趕緊把章老三拉起來。這群混混真個沒辦法，總是想著法子使壞。
　　“好好，今天誰做東我不管，反正今天壹醉方休啊！”楊偉看著壹眾人等希翼的眼神，卻是怎麽也不忍拂了大家的面子。很豪爽地說了句，看著眾人笑著，這才又加上了句：“不過，喝完之後，明兒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聚壹塊惹事啊！”
　　這話壹出口，混混們面面相覷地看著，看樣大哥還是不歡迎呀，好似還真有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的感覺。不過奇怪的是，都把眼神投向蠢頭蠢腦的王虎子。
　　今天的主角，看來換人了。
　　……
　　王虎子，很拽地重重地在茶幾上頓了下杯子，壹下子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就見得王虎子站起身來，很不客氣地說道：“大哥，這話，說得兄弟寒心吶！想當年，咱們兄弟們滾在壹窩裏就著大蔥喝酒的時候，怎麽沒見妳說這話？妳當年病逑得死秧秧地，是誰把妳背回來了，是大炮兄弟！對不對！……咱們關系最鐵，可咱倆窮的時候連下頓都沒著落，是誰給咱倆錢讓咱倆混個肚飽的，是賊六和輪子兄弟，偷著錢也給咱；小伍吧，就不說了，連飯店裝修磚都是他偷回來的。當然，最後是大哥帶著大家夥混起來的，都有倆錢，都燒包了，我也看不過眼，看他們壹個個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不過不管怎麽說，咱們窮的時候結下的緣份，這壹輩子，跟他媽拉面樣，扯不完，妳說我說的對不對吧！”
　　“對對……”
　　“就是，就是……”
　　眾混混今天不知道怎麽膽大了幾分，都附合著王虎子說話，連瞪著眼的楊偉也不理會了，好像把楊偉壹個人孤立起來了。
　　“虎子，妳到底想說什麽？”楊偉乍聽這很有條理，很入耳、很合情合理的話，倒真詫異，不是這話，而是這話不該從王虎子嘴裏說出來。
　　“想說什麽？很簡單，大哥，咱們今兒做個了斷，我聲明啊，我跟他們站壹塊，我知道大家手腳都他娘不幹凈，不過……我說了啊……”王虎子在眾人鼓勵的眼神中，清清嗓子，說道。
　　楊偉壹撇嘴：“那妳說呀，了斷什麽？怎麽學會賣關子。”
　　王虎子鼻子哼哼，說道：“了斷什麽呢？我知道妳看大家不順眼，妳幫過大家，大家也幫過妳，這扯平了，咱們從頭再來，妳我知道妳想做成個普通人、好人，妳要嫌棄兄弟丟妳面子，得，咱們今天把話說明了，這頓酒就是斷交酒，喝完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搭理誰，就當沒認識過，妳也不用變著法趕大家走，大家都知趣！……咋樣！妳說句話。”
　　金剛聽得這話像是斷交，忙拉著虎子的胳膊，看樣要打斷虎子的話，虎子卻是壹把甩開，說了句：“別拽我啊，我今天要把話說完，哥不說，我替他說……妳啊，金剛，蠢得跟頭豬樣，被劉寶剛蒙著當驢使喚，妳就不說，妳和我們不是壹勢，妳回逑沁山放羊去吧……王大炮，妳小子幹得壞事不少，可我王成虎認妳當兄弟，沒辦法，妳再壞，咱倆再合不來，妳也是我兄弟，啊……”
　　王虎子很拽地從王大炮面前路過，王大炮感激也似地抱抱虎子。抱完了，王虎子又朝著伍利民兄弟倆看過來，說道：“小伍大伍，沒說的，沖妳給虎哥我找姐們，咱們是兄弟，偶而抽個粉了什麽的，我不在乎，妳抽吧，沒錢了，哥給妳，抽死了拉倒，……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伍利民訕訕苦笑了笑，王虎子謔笑著要抱小伍元，伍元卻是壹閃身躲表哥身後了。被王虎子抱著實在不是什麽樂事。
　　楊偉、金剛，膛目結舌地看著王虎子表演，現在，該他倆人面面相覷了。
　　虎子又逮了倆人，說道：“賊六、輪子，妳倆好偷東西，哥不嫌棄妳們，要我說，妳倆水平這麽高，把我給羨慕得噯，不說了，以後哥窮了，就指著妳們倆人了啊！兄弟！”
　　賊六、輪子，被王虎子鼓勵了壹番，倒和楊偉的期望大相庭徑了，倆人看看楊偉的臉色，卻是不敢表現得太親熱。
　　“章老三，妳小子跟地主老財似的，比山西老摳還摳，沒錢時候就小氣，有錢了還這得性，不過妳對我沒說的，沒騙過我，沒坑過我，我認妳當兄弟了！”王虎子大咧咧拍著章老三的膀子，章老三這感激得差點再跪下，出了上次那事，明顯得兄弟們都不待見章老三了，今兒虎子壹表心跡，這以後，基本等於回歸組織了，豈能不高興。
　　虎子發了壹通言，那光頭騾和陸超笑著湊上來：“哎，虎哥，我們呢？”
　　虎子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光頭騾、陸超，我們妳們倆交情不深，不過，現在咱們這位大哥壹有事，看著妳倆人每次都跟著，不說了，能當兄弟，趕明兒妳們混不下去了，沒二話，哥教妳們拉面，啊！”
　　這倆人，卻是最高興的，同時抱著王虎子感激不已。
　　王虎子推開倆人，最後才對著楊偉很正經地開說了：“大哥，這就剩下妳了，妳要趕兄弟們走，我們……我是我說我和他們，立馬就走，以後不來煩您，妳愛當什麽人當什麽人，和我們沒關系，我們呢？進局子了，上場勞改了什麽滴，也和妳沒關系，咋樣，給兄弟們個準話。”
　　“妳……”楊偉狐疑地看著王虎子，幾年了，仿佛今天才認識王虎子壹般，眼盯了半天，仿佛在思考著什麽，半天才說了句：“虎子，妳這智商，這麽高水平的話妳都能說出來？”
　　壹句話，點到了點子上，眾混混都嘿嘿偷笑。
　　“切……笑，笑什麽笑，再笑我扯根拉面勒死妳……”王虎子指著眾混混威脅了壹圈，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楊偉說道：“大哥，妳別門縫裏瞧人好不好，我是大智若愚，妳是大愚若智，咱們要不怎麽能當兄弟呢？……我說妳這事，辦得就不對，妳說過的，兄弟綁壹起才混得起來，單個人離開了兄弟們，他都混不長……現在，妳不要我們這群兄弟，拉倒。我也不認妳了，丟了妳壹個大哥，後頭還有這麽多兄弟，切！妳們說是不是。”
　　王虎子這次煽動卻是沒有得到預期效果，眾人都沒吭聲！
　　“嘶……”楊偉瞪著眼，拔開王虎子湊在自己面前的腦袋，仿佛重新審視著壹般，從混混們的臉上挨個看著過了……
　　“虎子……”楊偉吼了聲，虎子不叠地轉過身來，笑著說：“想通了呀妳！”
　　“我問妳……周毓惠呢？”楊偉沈聲說道。
　　眾混混心裏壹驚，完了，大哥這腦子轉得是快，壹聽就知道這話誰教的了。
　　“我知道妳猜得出來這是她的話，不過這次，我覺得她說得對，正好是我想說的，妳問她也壹樣，我覺得這娘們，夠意思，甚至比妳夠意思！……要沒有她，就妳留下的那點錢，早被這群貨挑完了；我說大哥，妳是不是覺得我們都過得比妳強了，妳妒嫉呀？是不是非讓大家夥都流落街頭，妳再壹人給倆小錢讓大家感恩戴什麽德呀？現在妳窮的快光屁股了，我們給妳錢，妳是不是很沒面子噯……”王虎子絲毫不懼地說道，第壹次以教訓的口吻跟楊偉說話。
　　“我問妳，周毓惠呢？”楊偉瞪著眼，不回答。打斷了虎子的話，又提問了句，聲音大了幾分。
　　“在……妳的隔壁！”王虎子怕還真惹了楊偉的真怒，不敢再扯了。
　　眾人都盯著楊偉，楊偉看了壹圈，抿著嘴動了動沒說什麽，卻是沈著臉往外走……
　　眾混混心下有點惴，看樣，惠姐說得八成對……
　　楊偉門拉開了半邊，卻頓住腳步了，默默地回頭說了句：“虎子說得對，兄弟就是兄弟，以前，是我做錯了，我道歉，這次，我聽虎子的！”
　　說完，默默地關上門。
　　乍出變故，壹下子驚得眾人面露喜色，個個互相看了壹眼，然後是轟地爆發出了壹陣狂笑，笑得最狂的是王虎子，坐下來就是浮得壹大白。
　　王大炮頭次把大拇指豎到了王虎子面前：“以後，妳是哥，我是弟啊，除了大哥，妳是二哥！”
　　“就是就是，以後都叫虎哥啊！”賊六煽動著，都呵呵地笑著圍著王虎子。
　　王虎子大咧咧放下杯子，小伍元趕緊又給他倒上，這王虎子這才省過神來，有點心有余悸地說道：“媽的，都坐好坐好，剛才嚇得我腿軟，就怕大耳刮子給我壹家夥，我說，妳們唆導著我出頭說話，我他媽不能白說啊……那那，伍元，過來給二哥捶捶腿……”
　　哎！小伍元高興地滿足了王虎子地要求，壹時間，遞煙的、點火的、敬酒的、捏肩膀的亂哄哄地又叫起來了……
　　……
　　楊偉靠著門並沒有馬上走，屋裏亂哄哄的聲音不用說又弄起來了，不過這個時候，讓楊偉心裏覺得很溫曖，臉上回復了曾經有了自信，獨自笑過之後，楊偉踱了幾步，輕輕地敲響了隔壁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