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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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壹殘壹重傷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吃裏扒外的賤人!”
  邵鵬指王輔喝道:“拿下!”
  王輔喊道:“賈平安,妳不得好死!”
  壹個內侍撲過去,壹拳把他剩下的詛咒打回去,接著幾個內侍撲上來,七手八腳的把他給控制住。
  “老邵,動機別告訴我。”
  賈平安知曉裏面多半有些骯臟的事兒。
  這時周山象出來,“這是查出來了?”
  賈平安低聲道:“我那邊還有事要做,老邵,晚些為我在阿姐那裏請個罪,走了啊!”
  剩下的事兒他壹點都不想沾邊。
  邵鵬進去稟告。
  “皇後,是王輔。”
  武媚沒擡頭,“誰查出來的?賞!”
  邵鵬幹笑,“是武陽侯。”
  嗯?
  武媚擡起頭,修長的脖頸活動了壹下,“平安呢?”
  小賈又坑咱……邵鵬說道:“武陽侯說兵部還有事,擔心打擾了皇後理事,就先走了。”
  武媚揉揉眉心,“他這是不想摻和這些事吧?”
  邵鵬堆笑道:“皇後明見萬裏。”
  “平安……”
  武媚眼角的笑意消散,“問話。”
  晚些,蔣涵也來了。
  “口供在此!”
  武媚指著壹張紙,冷冷的道:“先把王輔也被抓的消息傳出來,我倒要看看那些賊子如何惶然不安,上躥下跳!”
  蔣涵心中壹緊,“是。”
  宮中旋即有些地方鬧騰,明靜下衙進宮,就見壹個內侍上半身赤裸,身上塗滿了臟東西,瘋狂大笑。
  “這是瘋了?”
  明靜趕緊避開,擔心弄臟了自己剛剁手買來的新鞋子。
  “咱發財了!”
  瘋狂的喊聲中,幾個內侍獰笑著跑來。
  “裝瘋賣傻?拿下!”
  ……
  賈平安下衙,剛想回家,卻看到了老地方多了劃痕。
  馬丹,劃分開些啊!差點就看漏了。
  鐵頭酒肆。
  “人這壹輩子妳說為何活著?”
  鄭遠東在來回踱步,許多多在金雞獨立練字。
  “出生無知無識,被父母親人養大,讀書識字,隨後就得成親……得想盡辦法來養活妻兒,隨後就在紅塵中來回翻滾,臟的臭的都得忍,只為了錢財。”
  許多多看了他壹眼,微微搖頭。
  鄭遠東負手,依舊不耽誤把玩手串,茫然道:“活著……總得有個緣由吧?為了錢財還是為了出人頭地?”
  他看著許多多,很迷惑的道:“妳這般每日練字,帶著壹幫子惡少開酒肆廝混,不覺著……無趣茫然嗎?”
  許多多壹邊寫字壹邊說道:“阿耶在的時候,帶著他們好勇鬥狠,打贏了,掙錢了,就給我買好些東西,阿耶說那是他最歡喜的時候……”
  “為了妻兒!”鄭遠東的嘴角微微翹起。
  “後來阿耶遇到了對頭,每當對頭吃虧時,他笑的格外的歡喜,說這便是他最歡喜的時候……妳明白了嗎?”
  許多多擡頭,“小時候我看螞蟻搬家就能快活數日,覺著那便是此生最歡喜的時候。大了,螞蟻在我的腳下,被我無意踩死……人都是會變的。”
  她放下筆,“我見過那些恩愛的夫妻,可轉瞬就會惡語相向。”
  鄭遠東覺著這個女人太悲觀了,“可他們畢竟恩愛過。”
  “人活著就是受苦,喜怒哀樂盡在其中……”
  “恩義只是壹時,情義亦是壹時,人心善變。”許多多淡淡的道:“那我何不如平淡度日,不喜不悲,心中波瀾不驚。”
  鄭遠東幹咳壹聲,“我卻是意誌堅定,有始有終。”
  許多多微微壹笑,“那妳為何茫然?”
  鄭遠東竟然不能答。
  “老鄭。”
  賈平安來了,許多多福身,隨後收拾東西準備出去。
  賈平安猛地想起壹件事兒,“那個多多啊!單腿練字也差不多了,再練下去,小腿粗壯不說,傷骨。”
  許多多說道:“可奴是換著腿站著。”
  我去!
  這般快就實現了左右腿互換啊!
  那下次要不要讓她練練左右互搏?
  許多多出去後,鄭遠東坐下,平靜的道:“妳給那些學生說了些什麽……土地兼並乃是大唐衰弱的根源,妳可知曉那些世家門閥,權貴豪強多有兼並土地嗎?”
  “知道。”
  賈平安太知道了,“前漢亡於黃巾之亂,黃巾之亂表面看是天災,可更多的是人禍。土地被兼並,百姓失地,民不聊生,而權貴豪強的手中握著大把的良田,家中的糧食堆積如山。可誰開倉放糧了?最後被黃巾大軍席卷而至,不但糧食沒了,壹家子也成了刀下亡魂!”
  賈平安沒想到鄭遠東竟然也看不透這些,由此可見此刻的大唐多少人還在覺得天下太平……壹群棒槌!他起身,“老鄭,沒想到妳竟然也是個看不透的……前漢如此,大唐若是少了土地會如何?”
  他走了,現在回家還趕得及和妻兒壹起吃飯。
  鄭遠東坐在那裏發呆。
  許多多進來,“為何不走?”
  她要準備晚飯了,但沒有鄭遠東的份。
  鄭遠東苦笑道:“當初我讀書時,先生提及黃巾之亂,總說那是天災,老天爺要讓前漢衰弱覆滅,所以就降下天災。可武陽侯壹番話直指其中的弊端,那不只是天災,更是人禍。”
  ……
  徐小魚和夏活在賈家的側後方蹲著。
  夏活的右手斷了,徐小魚有些同情,“妳練左手吃飯很難吧?”
  夏活搖頭,“不難。”
  前方,壹個男子正在往外面走。
  “他在坊內轉悠了許久,可壹直在盯著咱們家。”
  徐小魚冷笑,“卻逃不過我的眼。”
  夏活覺得徐小魚過於自信了,“妳是如何看出來的?”
  “他路過咱們家前面的時候,腦袋就往左邊,看似看不到咱們家,可妳去前面試試,在快到咱們家之前,他這般歪著腦袋,恰好能看到咱們家……太做作了。”
  夏活:“……”
  “還有,他轉身時,目光在咱們家會多停留壹瞬。”
  “小子……”夏活拍拍他的肩膀,“厲害!去了軍中操練壹番,就是最好的斥候。”
  “他要走了。”
  徐小魚起身過去。
  “妳少了右手,就在邊上看著。”
  徐小魚跟了上去。
  男子猛地回頭,見到徐小魚後就加快了腳步。
  “不打自招!”
  徐小魚發足狂奔。
  男子回頭,剛想奔跑,夏活裝作是路人,從右邊飛撲過來。
  少了右手的人……
  男子揮拳。
  夏活用左手靈活的格擋,隨即壹拳把男子撂倒,單膝跪在他的背上,左手反剪男子的手臂,只是輕輕用力,男子就哀嚎了起來。
  全程,他的左手靈活的讓徐小魚不禁看看自己的右手。
  見徐小魚發呆,夏活淡淡的道:“其實我是左撇子。”
  賈平安正好回來,“拷打!”
  姜融壹臉糾結,“武陽侯,此事……”
  在道德坊裏他才是老大啊!
  抓到賊人也是該他來處置。
  賈平安說道:“晚些再給妳。”
  姜融深吸壹口氣,覺得值回票價了,“好。”
  壹番拷打,果然不出所料。
  “就是黃家的人,說是來看看賈家在何處。”
  “這是踩點來了。”賈平安轉身出去,“打斷他的腿,丟給姜融。”
  杜賀在外面,“郎君,彈劾吧。”
  “為何要彈劾?”
  賈平安淡淡的道:“妳來我往才是王道。”
  杜賀看了徐小魚壹眼,“要不咱們也去盯著黃家?”
  “賈家行事,為何被人左右?”
  賈平安殺氣騰騰的親自安排了下去。
  ……
  “賈平安心狠手辣,家中還養著兇獸……與獸類為伍。”
  酒樓裏,黃渡神色悲痛,“阿弟的半邊臉都爛了,郎中說就算是能長起來,以後也沒法見人……”
  房間裏,幾個男子都不禁嘆息。
  “太狠了!”
  “是啊!”
  “那食鐵獸竟然能飼養嗎?”
  “說是兇悍,也不知賈家如何餵養。”
  “也不兇悍吧,有人說道德坊裏的坊民都喜歡那個食鐵獸。”
  “我在想……要不去尋摸壹只來養?”
  “不好尋,就算是尋到了也追不上。”
  “原來如此!”
  黃渡幹咳壹聲,才發現自己跑題的幾個男子馬上冷著臉。
  “此事我等自然同氣連枝,回頭彈劾絕不落人後。”
  黃渡要的便是這個,他舉杯,“多謝。”
  晚些,他醺醺然的出了酒樓,看著外面的繁華,不禁罵道:“賤狗奴,此次定然要讓妳生不如死!”
  幾個男子也喝多了,紛紛出言幫襯。
  “回頭彈劾,首要弄死他家中的食鐵獸。”
  “放心,明日就彈劾!”
  “走了。”
  黃渡把人壹壹送走,然後上馬。
  “郎君,回不去了。”
  隨從牽著馬,“尋個逆旅住下吧。”
  黃渡搖頭,“去青樓!”
  他策馬緩緩而行,兩旁店鋪中光影流動,熱鬧非凡。
  他有些神思恍惚的看著這些……
  “田地就是黃家的命,那些奸賊,竟然想奪了去。許敬宗,李義府……罪魁禍首便是賈平安,不弄死他,心中意難平啊!”
  黃渡握拳,奮力捶打了壹下馬脖頸。
  馬兒嘶叫,黃渡心情不好,罵道:“住口!”
  前方陰暗,人馬進去,黃渡覺得有些發涼。
  “黃渡!”
  他猛地回頭。
  壹個身影閃動,手中的木棍奮力揮動。
  “嗷……”
  ……
  徐小魚和陳冬回來了。
  “如何?”
  杜賀恨不能跟著他們壹起去,可身手太差,去了也是累贅。
  陳冬點頭,“黃渡斷了兩條腿。”
  杜賀尋了鴻雁來,令她傳話。
  賈平安已經躺下了,迷迷糊糊的,外面有人說道:“郎君。”
  “嗯?”
  賈平安睜開眼睛。
  “管家說妥當了。”
  “知道了。”
  賈平安沈沈睡去。
  黃家已經炸了。
  第二日,黃卓杵拐去了皇城前,跪下喊道:“陛下,老臣的兩個孩子,壹個毀容,壹個斷腿,求陛下做主!”
  奏疏被遞進去。
  “陛下,前刑部侍郎黃卓彈劾武陽侯行兇,傷了他的兩個兒子。”
  李治淡淡的道:“查。”
  隨後刑部出動。
  “陛下令查賈平安。”
  周醒激動的渾身顫抖,“機會來了。”
  “淡定。”
  王琦沒有絲毫喜色。
  “黃雲被抓爛了臉,那是大理寺的事。黃渡被人打斷腿,誰打斷的?證據何在?”
  他當先進了兵部。
  “武陽侯。”
  賈平安決定今日老實壹些,兢兢業業的做好本職工作。
  “昨夜妳在何處?”
  “在家。”
  賈平安沒想到李治竟然令人來查此事。
  “家仆可出門了?”
  賈平安突然罵道:“滾!”
  王琦冷冷的道:“這是陛下的差使!”
  “撒比!”賈平安覺得這貨真的是撒比,“陛下可是令刑部來查我?”
  王琦搖頭,“但妳有嫌疑。”
  周醒冷冷的道:“黃家與妳結怨,不查妳查誰?”
  “我與妳等結怨,昨日有人和我家的狗對罵,那我可否認為就是妳等?”
  周醒……
  我們是狗?
  “我與黃家如何結怨?”
  賈平安覺得這些人的腦子有問題。
  “妳家食鐵獸抓傷了黃雲……”
  “於是我接著令人打斷了黃渡的雙腿?”
  這個從道理上說不通啊!
  “黃家……”周醒忍住了。
  黃家發誓要收拾賈平安,可還沒動手,黃渡的腿就斷了。
  臥槽!
  好兇殘!
  “滾出去!”
  王琦隨即往上報,刑部再報上去。
  “陛下,刑部去查武陽侯,被趕了出來。”
  這個太跋扈了吧?
  王忠良覺得賈師傅這次要被呵斥。
  “可是有證據?”
  李治的聲音平靜。
  “說是沒有。”
  李治閉上眼睛,繼續養病。
  王忠良出去,“陛下問了,可有證據?”
  刑部的人被噎著了。
  是啊!
  沒證據妳查什麽?
  若是沒證據都能查,豈不是人人自危了?
  黃卓在皇城外等候,不斷有人來給他打氣。
  可最後守了個寂寞。
  “昨日黃渡可看到是誰了?”
  黃卓:“……”
  要是看到了還說啥,直接報案了。
  就是沒看到,這才請皇帝做主。
  妳是豕嗎?
  黃卓畢竟是前侍郎,冷著臉頗為威懾力。
  王琦帶著人來回跑,黃渡發誓說看到了賈平安。
  “就是賈平安!”
  這貨喝多了。
  連周醒都覺得這事兒沒譜。
  “賈平安昨夜在道德坊,有人看到過。”
  “就是他!”
  黃渡慘叫道。
  隔壁也傳來了慘叫,“我的臉!”
  王琦進去看了壹眼,不禁搖頭。
  “兩兄弟都躺下了,慘!”
  “那食鐵獸竟然如此兇悍!”
  “此事查不清了。”
  王琦殷紅的嘴唇抿著,站在黃家的外面,淡淡的道:“黃雲攔住了賈家的婦孺,被食鐵獸抓傷,賈平安大怒,隨後令人打斷了黃渡的腿,定然如此。”
  周醒的眼中多了惱火,“此事要不讓相公出手?”
  王琦搖頭,“相公最近頗為艱難,這時候去尋他,多半會被呵斥……要不,妳去?”
  周醒賠笑道:“我哪裏能見相公。”
  “有自知之明就好。”
  回到刑部,周醒跟著進了值房,順帶看陳二娘壹眼,“我與王主事有事商議。”
  這是擺明了不信任陳二娘。
  等陳二娘出去後,周醒陰陰的道:“要不……找人來指認賈平安。此次他算是激起了眾怒,只要開個頭,保證能坑死他。”
  這個主意……
  王琦心動了。
  “就說看到了他家中的仆役,他家中不是才將招募了幾個殘疾軍士……軍中的悍卒,伏擊黃渡小事壹樁。”
  王琦拿起針線,“此事我想想。”
  周醒嘆息壹聲,出去後,見陳二娘在邊上默然看著天空,就湊過去。
  “滾!”
  還未開口,陳二娘就冷臉相對。
  “遲早有壹日我會讓妳跪在我的身前!”
  周醒出了刑部,隨後轉悠壹圈,最後竟然尋到了鄭遠東。
  “何事?”
  鄭遠東把玩著手串問道。
  周醒回頭看看外面,低聲道:“鄭先生,有機密事。”
  機密事……
  難道是王琦那邊發現了賈平安的把柄?
  那我該如何?
  鄭遠東迅速切換了控制芯片,“何事?”
  周醒幹咳壹聲,“其實……我壹直仰慕鄭先生的才華,恨不能陪侍先生左右,早晚請教。”
  這話不對啊!
  怎麽像是想討好我?
  鄭遠東按捺住好奇心,拿起文書,“有事就說。”
  ——沒事滾蛋!
  周醒幹笑了壹下,上前壹步,聲音更低了些,“鄭先生,我最近發現……”
  他擡起頭,眼神閃爍,“我最近聽到王琦說了些話,和相公有關。”
  鄭遠東依舊平靜,只是哦了壹聲。
  “他說……相公日薄西山,怕是時日不多了,要趕緊給自己尋壹條後路。”
  王琦反水?
  鄭遠東擡頭,盯著周醒,“若是假話,相公能讓妳壹家死無葬身之地。”
  周醒指天誓日,“若是有假,我轉世為畜生。”
  鄭遠東頷首,“妳很好,繼續盯著。”
  周醒心中壹松,出了值房後,他挽起袖子,看著手臂上的密集針眼,眼中有瘋狂之意。
  要不要把此事稟告給長孫無忌?
  鄭遠東想了許久。
  若是不稟告的話,他可以暗中運作壹番,看看能否讓王琦成為內應。
  他沈思良久。
  而周醒轉身就去求見長孫無忌。
  他只是壹個小蝦米,哪有資格見長孫無忌。
  “就說有大事。”
  如此,他也等了許久才得以進去。
  “見過相公。”
  長孫無忌嗯了壹聲,“妳求見老夫何事?”
  周醒說道:“相公,下官偷聽到王琦自言自語,說相公日薄西山,怕是不妙了,想尋壹條退路。”
  長孫無忌看了他壹眼,“知道了。”
  相公不信?
  周醒心中壹冷,“對了,先前下官把此事告訴了鄭先生……”
  “相公,鄭先生求見。”
  當鄭遠東看到了周醒時,脊背汗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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