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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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長安是我家,幸福靠大家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4

  “夠了!”
  王寬坐在那裏,目光幽幽,“士族的經學以前老夫千求萬求,可士族藏著掖著。如今不用老夫懇求,他們便主動把家傳的經學教授給了國子監的學生們,為何如此?”
  郭昕笑道:“因為他們感到了威脅,再敝帚自珍,遲早會湮滅無聞。”
  楊定遠冷笑,“士族延綿數百年,何曾湮滅無聞?”
  郭昕懶洋洋的看了他壹眼,“此壹時彼壹時。”
  王寬起身,“老夫管的是國子監,老夫想的也只是國子監。國子監如今教授儒學,看似風光無限,每年通過科舉出仕的人也不少,可能持久?”
  郭昕搖頭,“祭酒,各部都說了,新學的學生更好用,更能幹。”
  “這便是被比下去了。”王寬嘆道:“以後呢?以後各部都會要新學的學生,國子監何去何從?”
  郭昕說道:“祭酒,國子監要不並入算學吧。”
  楊定遠怒不可遏。
  “輕浮!”
  他覺得氣氛不對,緩緩看向王寬。
  王寬在沈思。
  “祭酒?”
  楊定遠覺得這事兒不對。
  “祭酒,妳不會真在想此事吧?”
  王寬好歹是國子監祭酒啊!
  楊定遠覺得不能。
  王寬說道:“可惜不能。”
  楊定遠:“……”
  ……
  算學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清晨,賈昱來到了算學。
  “賈昱!”
  商亭就像是個地老鼠般的,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鉆了出來,壹臉興奮的道:“說是明日要放假。”
  “為何?”
  賈昱不解。
  “說是什麽好日子。”
  商亭也不大了解,但依舊難掩興奮,“明日放假去做什麽?我想去平康坊轉轉,還有東西市,都轉壹遍,哎!自從上了學,就再難去那些地方了。”
  操練之後吃早飯。
  隨後上課。
  許多學生都在興奮,甚至有些人在竊竊私語,課堂紀律有些亂糟糟的。
  先生們也不指責,等午飯前,韓瑋進了課堂。
  “明日不上課。”
  “好!”
  壹群學生轟然叫好。
  韓瑋等他們安靜些後,繼續說道:“今日給妳等放假,明日每個人都從家中帶工具……每人壹件,水桶、水瓢、鋤頭、鏟子……家裏有的任意帶壹件……”
  商亭焦急的道,“賈昱,不妙啊!”
  賈昱也覺得不妙,“這怎地像是要幹活的模樣呢?”
  韓瑋微笑道:“壹年之計在於春,學裏準備了樹苗,明日在長安城中種植。”
  “哎!”
  本以為能得到壹日意外假期的學生們失望的嘆息著。
  賈昱回到家中,想去尋工具。
  “鋤頭?”
  杜賀覺得大少爺是暈乎了。
  “對,帶壹把。”
  賈家的大少爺要幹活了。
  壹家子莫名其妙的有些傷感。
  “大郎君這是長大了。”
  賈昱去尋了父親。
  “阿耶,學裏說明日種樹。”
  “此事是我的安排。”
  賈平安放下手中的書,“新學的學生不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上等人,每日操練只是強健妳等的體魄,而植樹能增強妳等的責任感。”
  “可不需要植樹吧!”
  賈昱覺得樹木到處都是,哪裏需要弄這個?
  賈平安當然不會說這是他的惡趣味。
  第二日,長安城中就多了不少學生。
  他們壹隊隊的出沒在各個坊中。
  “祭酒,今日算學停課了。”
  楊定遠喜滋滋的來報信。
  “哦!他們去作甚?”
  作為祭酒,王寬知曉學校不能輕易放假,否則人心就散了。
  “說是去種樹,如今長安城中到處都是算學的學生,他們進了各個坊中種樹。”
  “種樹?”
  王寬好奇,“去看看。”
  他帶著些先生,包括三劍客在內,浩浩蕩蕩的去了崇賢坊。
  崇賢坊中,此刻百余學生正在種樹。
  有人挖坑,有人去打水,有人在摸魚,隨後被同窗呵斥,訕訕的上前幫忙。
  坊民們好奇的在邊上圍觀,有人問了坊正,“他們這是要作甚?”
  坊正也是壹頭霧水,“不知。說是什麽……裝扮長安。”
  “種樹就能裝扮長安?”
  “是啊!樹木多的是。”
  “這些學生莫不是……”
  學生們聽到這些議論有些不自在,帶隊的先生說道:“專註!”
  做妳的事,專註不分心。
  這是算學的宗旨。
  學生們埋頭苦幹。
  國子監壹群人來了,先生看了壹眼,“是國子監的來了,淡定。”
  兩邊可是對頭。
  “他們這是何意?”
  此刻關中氣候適宜,並非是後世那等黃土高坡的荒涼景象,植被茂盛。
  楊定遠說道:“定然是想討好這些百姓,為後續招生打算。”
  王寬搖頭,“去問問。”
  眾人尷尬的面面相覷。
  大夥兒是對頭,去了咋問?
  王寬搖頭嘆息,“老夫去。”
  郭昕出來,“還是我去吧。”
  王寬點頭,“也好。”
  郭昕死皮賴臉的拜師賈平安,和算學關系友善。
  郭昕過去拱手,帶隊的先生拱手。
  “敢問……這是何意?”
  先生說道:“植樹。”
  我特麽知曉這是植樹。郭昕滿頭黑線,“這無緣無故的為何植樹?”
  先生把鏟子遞給壹個學生,說道:“新學認為,植被能涵養水源,若是大雨,植被能收蓄雨水,減少洪災的可能;若是幹旱,植被根系龐大,下面蓄養水源,能減少幹旱的破壞。”
  邊上壹個學生說道:“長安是我家,幸福靠大家。”
  這便是此行的口號!
  先生微笑道:“想想長安城中處處綠色,飯後在樹下緩緩散步,何等的愜意?出門觸目便是樹木,何等的愜意?先生說人們向往山林的美,可卻忘記了我們自己也能創造出這等美。於是算學就來了,用樹木裝扮長安。”
  郭昕回頭。
  國子監的壹群人默然。
  看著那些學生精力充沛的來回奔忙,王寬苦笑回身就走。
  “我們的學生在想什麽?”
  他有些不滿的問道。
  “學問。”盧順義說道,目光掃過那些學生,有不屑之色。
  在他們的眼中,士族子弟出來就是人上人,不是做官就是做名士。妳要說做農夫去植樹,笑話!
  “學問啊!”
  王寬神色黯然,“學問做了何用?想做官。可做官先做人。國子監的學生壹門心思想做人上人,算學的學生卻在裝扮長安城……長安是我家,幸福靠大家,這是什麽?老夫看這是擔當。”
  郭昕笑道:“正是。”
  “為官牧民才是擔當。”
  王晟淡淡的道。
  士族子弟的眼中,百姓就是工具人,是他們實現抱負的工具。
  牧羊很眼熟,牧民呢?
  壹句話就把千古以來上層人對百姓的態度展露無疑。
  為官就是放牧!
  而百姓就是牛羊。
  王寬搖頭,“他們的學生胸懷天下,我們的學生……為官牧民,可眼光狹窄能做好官?老夫看不能。”
  郭昕見王晟不渝,就補了壹刀,“別人的學生在想著大唐,想著長安,國子監的學生卻在想著自己的錦繡前程……高下立判!”
  三劍客相對壹視,都笑了。
  郭昕見他們笑的輕蔑,就說道:“想想黃巾,莫要輕視了百姓。”
  在士族的眼中,第壹位是家族,第二位是自己,妳要問國家呢?
  國家關我屁事!
  王寬說道:“國子監不能坐視!”
  眾人:“……”
  ……
  “國子監的出城種樹了。”
  賈昱帶來了這個消息,讓賈平安也震驚了。
  “這是何意?”
  “說是不能讓算學專美於前。”
  “有趣。”
  賈平安覺得王寬這人很有趣。
  “王寬以前對新學頗為不滿,認為乃是邪門歪道。可漸漸的看到新學發力,他也慢慢改變了態度。此人從善如流,非是那等腐儒,更不是那等小人。”
  王勃問道:“先生,可外面有人說國子監是拾人牙慧,跟著算學學,他不覺著丟人嗎?”
  賈平安意味深長的道:“妳以為國子監還能撐多久?”
  這個時候還顧著臉面,那就是自尋死路。
  “阿耶!”
  外面傳來了兜兜的聲音。
  “何事?”
  賈平安笑著問道。
  兜兜進來,“阿耶,阿福不肯下樹。”
  賈平安指指王勃,“子安去看看。”
  ……
  阿福在樹上,此刻春風吹拂,微冷,正是它喜歡的氣候。
  “阿福,下來。”
  兜兜來了。
  阿福懶洋洋的看了她壹眼。
  嚶嚶嚶!
  大爺就是不下。
  兜兜看著王勃,“王師兄……”
  王勃冷笑,“小事。”
  他往手心裏吐了唾沫,隨即開始爬樹。
  速度很快啊!
  兜兜覺得很有希望。
  “阿福下來。”
  阿福看了王勃壹眼,繼續懶洋洋的享受春光。
  王勃壹路爬上去,距離阿福壹臂開外時,伸手抓住了壹根樹枝。
  他的腳下壹滑,整個人就吊在了半空中。
  兜兜張開嘴,驚呆了。
  “王師兄!”
  阿福看了王勃壹眼。
  愚蠢的人類,和我比上樹,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王勃伸腳去勾樹幹,每次都是壹滑而過……
  “王師兄好厲害!”
  兜兜覺得王師兄這般蕩來蕩去的好厲害。
  王勃心中得意,開口,“我還能……”
  樹枝本就不粗,他蕩來蕩去的已經彎折了壹部分,此刻說話泄氣,身體猛的往下沈。
  “啪!”
  兜兜呆呆的看著王師兄從樹上跌落下來。
  “嚶嚶嚶!”
  ……
  王勃躺在床上,賈平安板著臉問道:“怎地掉下來了?”
  王勃覺得屁股已經成了四瓣,“就是樹枝斷了。”
  兜兜說道:“王師兄好厲害,在樹上蕩秋千。”
  王勃羞紅了臉。
  丟人了啊!
  賈洪也來探望王師兄,聞言說道:“王師兄看著好委屈。”
  是啊!
  “嚶嚶嚶!”
  阿福在外面叫喚,賈平安出去,就看到了李敬業。
  “兄長,長安有人登基了。”
  李敬業得意洋洋的道:“此次算是大功吧?”
  “那人是幹啥的?”
  “是農戶。”
  賈平安搖頭,“上報吧,多半沒事。”
  李治得了稟告後無語失笑。
  武媚笑的捧腹。
  “那農戶在家中登基,妻子是皇後,兩個兒子壹人是太子,壹人是什麽霸王。”
  李治問道:“是如何發現的?”
  李敬業說道:“本來無人知曉,可那人卻出去勾搭坊裏的少女,說自己是皇帝,願意封她為嬪妃,但要她多帶些嫁妝進門,那少女壹棍子把他抽了個半死,坊正聞訊趕來……”
  ‘皇帝’被鄉野少女壹棍子打個半死……
  也算是奇葩了。
  “無人相信此人。”李敬業補充道:“整個坊裏的人都說與此事無關。”
  “這是害怕了。”
  李治說道:“罷了,此人訓斥,隨後放歸。”
  “不弄死?”李敬業覺得不可思議。
  李治笑道:“愚夫罷了,朕不需用愚夫之命來彰顯皇權。”
  武媚贊道:“陛下仁慈。”
  李治說道:“這非是仁慈。所謂愛民如子,在帝王的眼中百姓便是子女,有的子女忤逆,該責罰就得責罰。可有的子女愚鈍犯錯,該寬恕就得寬恕,太子可明白了?”
  李弘在側,“是。”
  李治頷首,“說說。”
  李弘說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壹國就是壹個大家,家中必須有規矩。”
  李治點頭,“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便是此意。”
  話鋒壹轉,李治問道:“妳最近在城中遊走,可有寸進?”
  李敬業木然。
  王忠良幹咳壹聲,“李郎中,陛下問話呢!”
  李敬業愕然擡頭,“是問臣嗎?臣還以為是問殿下。”
  李治黑著臉,“說吧。”
  “臣近日在城中巡查,百姓大多守規矩,官吏卻有些古怪,高官守規矩,小官小吏卻跋扈……”
  “這是不知敬畏。”李治點評。
  李敬業恍然大悟,“這便是少了社會毒打。”
  “什麽社會毒打?”
  “就是沒被人收拾過。”
  皇帝點頭,“越是高官,經歷的挫折就越多,就會越警醒低調。”
  “是。”李敬業覺得皇帝很睿智,“還有那些外藩人,剛到長安時很是敬畏,可壹旦對他們太好,他們就會嘚瑟……”
  “這便是過猶不及。”李治覺得聽聽這等稟告也不錯,能知曉如今長安的情況。
  於是他看向李敬業的目光中難免就多了些滿意。
  英國公的孫兒,看來這幾年的磨礪起了作用,越發的穩沈了。
  “對了。”李敬業差點忘記了壹件事。
  李治見他神色嚴肅,不禁坐直了身體。
  李敬業說道:“陛下,平康坊中那些青樓最近頻頻漲價,以至於怨聲載道……”
  李治黑著臉擺手,“且去!”
  李敬業不解,“陛下,此事重大啊!”
  “出去!”
  李治要發火了。
  連皇後都冷著臉,“回頭讓平安教訓他。”
  李治點頭,突然捂額道:“朕有些頭疼!”
  武媚說道:“可是茶水喝多了?”
  李治笑道:“妳就是想……哎!”
  他捂著額頭,面色鐵青。
  “來人!”
  武媚霍然起身。
  “阿耶!”
  李弘也沖了過來,焦急的扶著李治。
  李治強笑道:“朕還好,還好……”
  武媚低頭,“陛下可還能看清臣妾嗎?”
  李治眼神茫然。
  皇帝發病了。
  尋尋在邊上叫喚著。
  醫官們隨即成群而入。
  壹個個拿脈詢問,隨後出去商議。
  “還是老毛病。”
  尚藥典禦張麟放低聲音,“往日陛下發病緩,此次卻急,壹發作就目不能視物,頭痛欲裂。”
  尚藥丞王厚東憂心忡忡的道:“老夫本以為陛下的病情被止住了,可如今看來壹直還在,說不準何時就會爆發。”
  壹個醫官說道:“已經爆發了。”
  “診治吧。”張麟嘆息。
  皇帝病了。
  宰相們齊齊而來,上面坐著的卻是皇後。
  “陛下的病情不重。”武媚平靜的道:“妳等只管按部就班,有事稟告,我來處置。”
  “是。”
  宰相們行禮。
  大唐從此刻開始就由壹個婦人來執掌。
  許敬宗說道:“皇後,吐蕃來了使者,說是想和吐谷渾和親。”
  武媚冷冷的道:“吐蕃上次在吐谷渾損失慘重,知曉從那裏無法尋到便宜,於是便想和好,吐谷渾壹旦覺著吐蕃不是威脅,他們會做什麽?會回頭看著大唐,會四處擴張。狼子野心!”
  女人垂簾理政不是稀罕事,譬如說前漢的呂後。但女人理政多有些毛病,譬如說眼光不夠寬闊,處置政事小家子氣等等。
  但武媚卻不同。
  只是壹番話,宰相們齊齊頷首。
  “皇後所言甚是。”
  連李勣都贊道:“正是如此。”
  ……
  “李治病了?”
  吐蕃使者聞訊歡喜不已。
  “他的老毛病多年了,誰也不知何時就倒下不起,此刻誰在管事?”
  “說是皇後。”
  “女人!”
  使者輕蔑的道:“女人理政,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貴使!”
  鴻臚寺的官員來了。
  使者笑著起身相迎,“不知朝中是何意?再有,我可能覲見皇帝?”
  官員搖頭,“陛下有恙,皇後召見。”
  果然是那個女人!
  使者心中暗喜,“我這邊更衣收拾壹番。”
  他進了裏間,隨從狂喜,“竟然是皇後做主,若是能糊弄壹番,說不得咱們此行就能占個大便宜。”
  使者矜持的道:“淡定。”
  晚些他跟著到了宮中。
  壹道簾子擋住了他窺探皇後的視線。
  行禮,隨即寒暄,互相問候。
  “貴使此來何事?”
  使者說道:“為了與大唐的和睦相處,吐蕃願意與吐谷渾和親。”
  簾子後面傳來了平靜的聲音。
  “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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